【茸米/仗露】茶叶里的太阳(1)

#HP paro,茸米+仗露,茸米比重更多一些,食用请注意

#本文中霍校学生的入学年龄提升1~2岁,即三年级是15~16岁,四年级17~18岁

以上,祝阅读愉快


茶叶里的太阳

 

【1】

“我恨变形学。”米斯达幽怨地说。他倒进翻了四页的书本里,伸直的指尖搭在对面乔鲁诺的复习笔记上。

“我知道。”乔鲁诺头也没抬,在羊皮纸上奋笔疾书,还差一点儿他就能推算出清醒剂所需的黑根草剂量了,哪怕是米斯达也不能打断他。

被冷落的米斯达开始用手指在笔记本上弹琴,尽管他对乐谱一窍不通。他当然不满,可他不敢打扰此刻的乔鲁诺。这位素来礼貌温和的斯莱特林一旦语气变冷淡,就是闲人勿扰的警告。粗心的米斯达曾不慎招惹过,随后一个月他都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跳着肚皮舞去上课,同时失去了乔鲁诺·乔巴拿牌满分作业参考答案。

临近年末,图书馆里开始挤满了备考的学生。米斯达喜欢十二月,因为有他的生日和圣诞节。可自从来到霍格沃茨,他不得不先忍受长达三周之久的考试周,包括理论笔试和实战考核,而且得确保所有科目起码达到A才能踏实地回意大利过圣诞,否则阿帕基会没收布加拉提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米斯达。”乔鲁诺轻声道。被点名的黑发男孩儿回神,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仍压在对方笔记上,阻碍了乔鲁诺翻页。

“抱歉……”他缩回手,换了个方向倒进书桌。平日精神抖擞的少年此刻像被严寒冻坏了的曼德拉草,奄奄一息地瘫在布满咒文的盆栽里。乔鲁诺被他颓丧的模样逗笑了,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

“振作点,等你完成变形课作业,我就陪你去练魁地奇。”

眼前的巨型曼德拉草复活了,并发出远高于图书馆准许分贝的音量:“真的?!”

“米斯达先生,请在图书馆保持安静,否则我得请你离开了。”远处的管理员女士冷冷地警告。

米斯达赶紧低下头,他又忍不住越过桌面去抓乔鲁诺的手,乌黑的眼睛闪闪发光:“真的吗乔鲁诺?你很久都不肯和我打球了,总呆在室内看天书。”

“我飞得不够好,”乔鲁诺谦虚地说,“况且你有优秀的队友,仗助也在格兰芬多队。”

“但他现在是四年级,我讨厌四——当然我不讨厌他,我们配合得很愉快。”米斯达撇嘴,他这次终于握到了乔鲁诺的手,也许对方已经完成了演算,才没躲开,这令他很欣喜:“真高兴你还愿意陪我打球,我一直担心你介意学院的身份。正好,想给你看看我新学会的招数——”

“米斯达先生,你现在可以选择自己主动离开,或者由我下逐客令。”

米斯达求助地看向乔鲁诺,他们都知道管理员的驱逐咒威力十足。被拖累的金发少年耸肩,抬手一挥,那些铺满桌面的书籍笔记演算纸都乖乖地拢成一叠,钻进乔鲁诺的提包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两人狼狈逃出图书室之后,米斯达欣慰地说着,勾住乔鲁诺的肩。金发的斯莱特林年纪比米斯达小一些,身板也更稚嫩,他有些费力地仰起头,暗绿的天花板和画像在米斯达头顶掠过。这让他想到第一次尝试骑飞天扫帚时的天旋地转,飞行课是他为数不多不太擅长的科目,也难得体验了一场被米斯达手把手教学的经历。

米斯达感觉被他圈着的少年似乎在笑:“怎么了,优等生被赶出图书馆觉得很新鲜?”

“不,只是想到了过去。说到‘新鲜感’,因为你而导致我也被扣分的事还少吗?”乔鲁诺开玩笑地说,他其实并不在意,反正他总能靠课上答题挽救得分。倒是米斯达,每次处分之后都得硬着头皮写检讨报告,还试图讨要乔鲁诺的安慰。

“好啦,我不是每次都补偿你灯泡布丁和巧克力蛙吗?为了买这些,我周六都得早早去霍格莫德村排队。”

“虽然很感谢你的用心,但我倒更希望能跟你一起去看看。你从不肯和我去霍格莫德。”金发男孩的声音很轻,他不动声色地从米斯达臂弯钻出,步伐也慢下来。

夜晚的城堡楼道里静悄悄的,大部分学生都呆在学院公共休息室或图书馆,就连闲逛的幽灵都避开了这种僻静昏暗的地方。

“嗯、我们可以下个学期一起去,最近在那里采购的学生太多了——快圣诞了嘛——人挤人也没意思。”米斯达含含糊糊地应着。

乔鲁诺执拗地盯着黑发少年,期待对方补充个满意的答复。可素来对他顺从的米斯达这次并没有吭声。两人沉默地隔着半层台阶对视,直到头顶的灯火晃动,有幽灵正朝这边飘过来。金发男孩踩上台阶,他拎着那袋看上去重达十几磅的棉麻包,似乎毫不费力,米斯达时常怀疑他为维持优雅形象而偷偷施了个漂浮咒。

“我得回地牢了,明天见。”乔鲁诺硬邦邦地开口。

“哦。”米斯达挠挠头。他喜欢乔鲁诺,但不太喜欢斯莱特林那个过于阴冷的水下休息室。况且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格兰芬多,他并不想主动去一堆蛇面前挑衅。乔鲁诺也很清楚这点,所以那是句疏远的道别,暗示他别跟过来。

米斯达朝下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乔鲁诺仍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望着他,手里还提着鼓鼓囊囊的包,这让俊美的斯莱特林显得有点滑稽。实际上,乔鲁诺根本不用靠参考书来完成论文,他只是为了陪憋不出答案的米斯达,为了名正言顺待久一点儿,才会带那么多大部头。

米斯达的心里松了条缝,他知道自己无法跟乔鲁诺闹别扭,他总会妥协的,无论早晚。

“明天、或者后天……等写完变形课作业,你还愿意跟我去练球吗?”

高悬在墙壁上的灯火摇曳,乔鲁诺脸上的光斑晃了晃,拼成一抹笑意。

“当然,”乔鲁诺和善地说,“下课后我还会在图书馆,你知道怎么找到我。”

米斯达如释重负,笑着朝他挥挥手。

 

 

【2】

米斯达和乔鲁诺的初遇是在禁林外的草坪。

那时候他刚上完第一堂飞行课,尽管只有唤起扫帚的简单内容,却让他回味无穷。正午后的初秋阳光晒在身上很舒服,他躺在草地里,无聊地观察上空盘旋的海燕。出于个人兴趣,米斯达入学前就看了些魔法占卜方面的书籍,他试着根据鸟群飞翔的轨迹推断周四的魔法史测验能否及格。就在群鸟飞入禁林时,最末尾的海燕忽然摇摇欲坠,跌向地面。

米斯达的心沉下去——按照他尚不娴熟的占卜,自己会迎来人生最惨烈的分数。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那只鸟怎么了。

海燕栽进禁林旁边的矮灌木中,米斯达风风火火地追过去,发现那儿蹲着一个金发男孩,肩头栖息着一只巨大的鸣角枭——品种是对方日后告诉他的——猫一样的耳羽高高竖起,警觉地盯着米斯达。

“嘿!冷静点。”米斯达紧张地停在原地,他不擅长应付这种大鸟,这也是他为何选择小巧仓鼠作为宠物的原因。

猫头鹰的主人抬起头,似乎惊讶有人突然闯入灌木。有一瞬间米斯达像中了一忘皆空咒,他呆呆地看着金发少年的面孔,真漂亮,他心想,比入学搭过讪的所有姑娘加起来都好看。

“抱歉吓到你了,她比较敏感,”少年温和地开口,捋了捋肩头猫头鹰的羽毛,“请问有事吗?”

“呃……我见到一只鸟掉下来,它好像受伤了。”米斯达慌慌张张地解释,他不懂面对一个男生为什么会没来由地紧张。

少年意外地看看他,微笑道:“如果你是说这只海燕,他已经痊愈了。”

米斯达这才注意到对方宽大魔法袍下掩藏的黑鸟,他吃惊地张大嘴巴:“你居然治好了它!这太厉害了,你看起来才像个一年级!”

少年哑然失笑,他双手托起海燕,后者鼓动翅膀重返天空。待鸟儿飞走了,他才将目光落回米斯达身上。

“我确实是新生。不过因为我在斯莱特林,你没见过我很正常。”

米斯达皱眉,刚入学那天所有一年级都聚集在礼堂进行分院仪式。他可不记得有这样金发碧眼的漂亮男孩走上礼台。

“别搬出学院来弄僵气氛嘛,我对你很有兴趣的。顺便一提,我叫盖多·米斯达,也是新生。”米斯达笑嘻嘻地蹲下来,因忌惮猫头鹰的尖喙而保持了几英尺的距离。

“乔鲁诺·乔巴拿,很高兴认识你。”金发少年友善地朝他点点头。

“你是怎么把鸟治好的?我记得给生物施治愈术是很高级的魔法了,告诉我呗,就跟我一个人说?”米斯达说着,又悄悄挪蹭半步。鸣角枭一动不动,默许了他的接近。

“比起这个,”乔鲁诺笑了笑,“格兰芬多接下来是魔药课吧?普罗修特教授最讨厌迟到的学生了。”

米斯达打了个寒颤,连滚带爬地钻出灌木丛,甚至来不及跟乔鲁诺道个别。他没看到背后少年绽放的笑容,肩上的猫头鹰扇动着翅膀长鸣,禁林里扑簌簌地飞出大片鸟儿来,迎着海面上的太阳振翅翱翔。如果米斯达回头,就会看到占卜学里千载难逢、堪称奇迹的福光盛景。

 

 

两人的第二次相遇来得很快,就在翌日。米斯达险些睡过头而在魔法史小测验中迟到。他火急火燎冲进教室,教授正挥舞魔杖布置考场和试卷。他发现今天人有点多,镶着金红的魔法袍中多了一些象征斯莱特林的银绿色。

“情况有变,今天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测试。放宽心,考题不难。”教授和颜悦色,仿佛根本看不到讲台下年轻狮蛇们暗流涌动的敌意。

米斯达并没有参与其中的兴致,他躲到最后排,忽然发现黑压压中一抹熟悉的金黄色。

“乔鲁诺!”他兴奋地唤道,在对方冲他露出微笑之后更是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乔鲁诺看着他:“你很高兴见到我吗?”

米斯达连连点头:“乔鲁诺你那么出色,魔法史测验也肯定不在话下吧!能不能……稍微帮帮我……”

俊逸的斯莱特林微微蹙起眉头,他像是很为难,又有些失望。米斯达后知后觉地感到脸颊发烫,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想在这个漂亮男孩面前丢脸。他仓皇攥着课本和羽毛笔站起来,嘟囔着我得回座位去了。

“1792年的三强争霸赛事件,”乔鲁诺在他背后说道,“不妨多背诵一下,米斯达。”

 

 

“……哇,结果你那次测试考得很好。所以你坚信是当时的鸟相学占卜没错——被乔鲁诺救起的海燕预示着你的好运气?”为了逃避草药学小论文,纳兰伽双手托腮,兴致勃勃地听米斯达回忆他和乔鲁诺的美好邂逅。

米斯达得意地冲他摇摇食指:“不,预示好运的可不是那只鸟,而是乔鲁诺。我以阿布德尔教授的水晶球发誓,他绝对是能带给我强运的Lucky Boy。”

纳兰伽抽抽鼻子,扮了个呕吐的鬼脸:“后面的不要说啦,我可没兴趣听你肉麻兮兮地讲跟乔鲁诺在一块的事儿。”

米斯达不客气地削他脑袋:“明明是你写不出论文才找我聊天,那我撤了,乔鲁诺还在等我呢。福葛说他交完报告就来检查你的进度。”

“别啊米斯达,看到空白卷他肯定会杀了我的。你能不能把乔鲁诺的笔记借我看看?”

“上次你把他魔咒课作业弄丢的事还没算账,去借福葛的吧。”米斯达把纳兰伽的哀嚎甩在身后,绝情离开。

 

 

【3】

十二月初,英格兰已经下起了雪。进入考试周后,球场空荡荒凉,唯有施了魔法的草坪维持着一点萧索的绿色。校内的魁地奇球赛早已结束,也只有像米斯达这种对打球抱有极度热情的学员才会顶着寒风骑扫帚。乔鲁诺把银绿相间的长围巾裹紧,再用魔杖敲了个保温咒。米斯达等不及他磨磨蹭蹭的,自己先冲向放置扫帚的棚屋。

棚屋里居然亮着魔法蜡烛,乔鲁诺后脚跟进去,便看到米斯达正和一个高大的黑发少年勾肩搭背,聊得甚是开心。

“仗助?”乔鲁诺意外道:“格兰芬多都热衷在雪天打球吗?”

听到他的话,高挑少年回头,清俊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不,我只是来完成变形课作业。如你所见,露伴那家伙最喜欢出难题。”

“四年级的变形课作业还跟魁地奇有关吗?”米斯达眼前一亮。仗助却叹了口气,举起怀抱着的红色鬼飞球。

“期末前最后一次实践作业,每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我的是把变成球的臭鼬找出来并还原。你们无法相信那有多难闻,他绝对是故意的。”

“没错,都怪他,他就是针对你,”米斯达斩钉截铁地点头,同情地拍了拍仗助的肩,“可怜的朋友,需要帮忙的话我和乔鲁诺可以陪你一起找找。”

仗助表情复杂地看看他,再看一眼站在门口的乔鲁诺,最终他摇了摇头:“没事,这是我的作业。我不想让露伴觉得我无能。”

米斯达钻去隔壁陈列柜寻找自己的飞天扫帚了。乔鲁诺这才走过来,歪着脑袋慰问另一个垂头丧气的格兰芬多:“有心事?”

“还能有谁。”仗助重重吐息,把鬼飞球丢进收纳筐,里面还有起码几十个同样的圆球。“他总是巴不得我出糗。我答不上问题要扣分,答得太好怀疑我作弊,说得太简单嫌我含糊其辞,说太多又觉得我啰嗦……喂,你别露出跟米斯达一样的眼神,我真有那么可怜吗?”

乔鲁诺失笑,学着仗助的样子捞起一颗鬼飞球端详起来:“不过听说露伴教授是为了体验教师生活才来这里代课,只会教一个学期,等新年之后就走了。你的胜利曙光在望呢。”

仗助出神地盯着球体上的刮痕,好像那儿藏着吸走所有注意力的黑洞。他轻声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感到困扰。”

乔鲁诺停止把玩的动作,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明明之前每天都在倒计时,盼着他赶紧离开霍格沃茨。但最近不知怎么,想到考试结束那家伙就真的走了,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你知道吗,其实他变成猫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乔鲁诺笑了。仗助所说的岸边露伴是名阿尼马格斯,本尊是位任性而为的傲慢艺术家,变身动物倒是只小巧玲珑的蓝猫,曾有不知情的学生试图爱抚一把,结果被他抓得嚎啕大哭。虽然乔鲁诺不否认猫是可爱的动物,但从仗助口中说出来,意味就复杂得多了。

使坏的斯莱特林调侃道:“原来人真的会被虐出感情,开玩笑的,别激动。”仗助涨红了脸欲言又止,米斯达已经拎着两把飞天扫帚兴高采烈跑回来。

“怎么了?”他茫然地看看红晕尚未褪去的仗助和笑容清浅的乔鲁诺,粗枝大叶的格兰芬多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吗,女孩儿的话题?”

乔鲁诺笑意渐浓,仗助痛苦地呜咽一声:“没有的事,你别瞎猜。”

“嘿,你有喜欢的女生了?”米斯达根本没把仗助的小声抗议当回事,他一把揽过对方,尽管这比勾住乔鲁诺费力得多:“哪个学院的?几年级?我们认识吗?”

“米斯达,快饶了他吧,”乔鲁诺忍俊不禁,“仗助当务之急是完成露伴教授的作业。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米斯达念念不舍地用手肘碰碰仗助:“记得一定要告诉我们啊。”

终于送走了两人,仗助蹲在地板上,继续从鬼飞球中寻找端倪。露伴的变形咒施得出神入化,不聚精会神仔细观察很难看出破绽,可仗助的心思像被乔鲁诺他们带出了室外,被风吹向城堡,他愣愣地瞪着手里的红色圆球,忽然把脑袋磕上去,喃喃道:

“我可能真虐出毛病了……”

 

 

东方仗助在霍格沃茨就读的前三年一帆风顺。他样貌俊朗为人亲切,又打得一手好球,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骄傲可靠的击球手,学习虽然算不上顶尖,但总能讨得教授欢心,众星捧月的巫师生活过得十分自在。

然而,这份安逸的惬意在踏入四年级变形课教室的那一刻崩塌了。

仗助永远记得他走进教室,看到每张课桌上摆着一只乌龟时的恐惧和绝望。早已入座的学生们正兴奋地看着讲台上发型古怪的青年窃窃私语,可惜对时尚艺术不感兴趣的仗助一无所知,只是茫然无助地杵在门口,不敢踏入充满了爬虫类生物的教室。

“东方仗助?”讲台上的男人不耐烦道:“门槛是你专属座位吗?”

本着对陌生教授最基本的尊重,仗助皱着脸挪进最边角的课桌。坐在第一排的是兴奋不已的广濑康一,迫不及待地对他说:“这是传说中的岸边露伴老师啊!没想到能在霍格沃茨看到他本人,我都想去要签名了!”

“他到底谁啊……”仗助不解。讲台上的男人已经开始讲课,他甚至连魔杖都没抬,背后的黑板就变成了一块巨大的轮渡,隽秀的钢笔字迹浮现在褐色船身上,随即又像书本般翻开下一页。

康一的注意力全都在名为岸边露伴的男人身上,头都没转。仗助还想追问,讲台上的青年突然朝这边投来一支羽毛笔。羽毛分量很轻,可那根笔却宛如离弦的箭笔直飞过来,精准击中仗助的脑门。

他吃痛地捂住头,才发现飞过来的羽毛笔早就不知不觉间变成一截粉笔头。他承认,这变形术的确了得,但对初次见面的学生扔粉笔是怎么回事?在他的祖国,只有刚念国小的麻瓜小学生上课走神才会受到粉笔攻击。

为了避免精心打理的发型遭殃,之后的课堂上仗助都很认真听讲。直到露伴说,你们要成功把眼前的乌龟变成茶壶才能下课,仗助苦着脸举起魔杖,和趴在桌角同样忧郁的乌龟面面相觑。

“你再不念咒语,我就要把你留堂到下节课了。”

不知何时,露伴已经走到他面前,旁边的康一紧张地把乌龟变成多了三条腿的茶壶。仗助仰起脸,努力摆出长辈们最爱的乖巧笑容:“对不起啊教授,我不太擅长应付爬虫类。”

“我听说过你,东方仗助,在霍格沃茨如鱼得水的明星学生,”露伴显然不吃他这套,冷着脸高声道,“乔斯达校长的曾孙,空条承太郎先生的亲戚,原以为也是同样出色的巫师,想不到只是喜欢耍小聪明浑水摸鱼的家伙。”

“露伴教授,上来就这样评估学生不太好吧。”仗助仍维持着笑意,语气却冷下去。他不喜欢被别人点名家世身份,一旦亮出漂亮的背景,那些势利的眼神就像恼人的蝇虫蜂拥而来挥之不去。

“那你就用变形术证明给我看。”露伴乜斜他,背着手挡在桌边。

仗助心里不爽,但偏偏变形课不是他最擅长的科目,以往的理论作业经常要找未起隆的参考,实践考试时运气倒都不错,先前的老教授人好心善不刁难学生。也许是被露伴过于尖锐的视线刺激到,仗助盯着尖尖的魔杖,大脑空白一片。

乌龟似乎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命运,抬起短腿试图从桌面爬走,眼看要掉下去,仗助下意识用手去抓,却忘了自己还握着魔杖。

仗助以他老爹钱包里的照片发誓,他绝对不是有意的。但在那个尴尬的时点,东方仗助的黑檀木魔杖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戳在了岸边露伴赤裸的腰腹上。

身边的康一像突然中了石化咒,教室里萦绕的嘈杂念咒声也戛然而止。仗助的呼吸都萎缩了,他屏住气,试图挤出一个不那么火上浇油的赔笑。

“你这个混账牛粪头,格兰芬多扣一百五十分!”露伴咬牙切齿,像要把仗助狠狠碾碎一般。

话音未落,死寂的教室仿佛又突入严寒。

仗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露伴才发现这不过十七岁的少年竟然高出他一头,无形的压力从他身上迸发,仗助简直像变了个人。

“你刚才……说什么?”

 

根据目击者广濑康一的回忆,那几乎是能载入霍格沃茨校史的一次史诗级师生大战。直到最后在隔壁塔楼的空条承太郎和阿布德尔前来镇压,才勉强维持了变形课教室仅剩的一点残垣。

从那日起,每节变形课之于仗助都是一场地狱之行,他快乐轻松的校园时代就此结束了。

岸边露伴,从东亚远渡而来访学者,声名鹊起的新锐艺术家,凤毛麟角的变形学大师,东方仗助美好人生的终结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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