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不相逢

请留意：

#此为《进击的巨人》中，贝特霍尔德·胡佛和让·基尔希斯坦的拉郎（ベルジャン）腐向文

#会有不同于原作的细节设定

#不治愈，不温馨

以上都没问题的话，祝阅读愉快！

Starry Nights

01

贝特霍尔德记得，他和让的初次交集是在某次晚餐后的厨房中。

起初两人只是一如往常站在水槽旁，各自清洗着自己负责的碗筷。尽管都是同班训练兵，但鲜少交谈，彼此间的气氛也很沉默。忽然贝特霍尔德手一滑，瓷碗摔落在地碎成一片。他慌忙俯身，下意识地伸手去捡碎片，却被冰凉的豁口割伤。

不过这没什么，对于贝特霍尔德而言，区区皮肉小伤根本构不成实际伤害。头顶忽然传来的咋舌和脚步声，他仰起脸，刚好看到逆着灯光的同期生让·基尔希斯坦、以及对方手中拎着的扫帚。

「过去点。」让的口气称不上友善，他用手肘撞了撞贝特霍尔德的腹部，示意对方退后，以便打扫碗的残骸。

「谢谢…」

让专注地扫着碎片，头也没回，只是从鼻腔里发出短促的哼声算是回应。

和善于交际的莱纳不同，贝特霍尔德在待人接物方面拘谨得很。他觉得对方虽然对自己出手相助，却好像不太乐意，不免有些紧张。

将碎瓷片尽数倒进垃圾桶后，让才注意到贝特霍尔德一直在他身后杵着，表情复杂地望着自己。他被那目光盯得有点发毛，皱着眉不耐烦地说你还不走？

「我还没洗完碗。」

尽管身高方面贝特霍尔德占据优势，此时他却觉得自己甚至还没对方散发的气场强。

让挑起眉，指了指他垂在身侧的手：「你指头都破了。」

贝特霍尔德立刻曲起拳头，其实从被割破的时候开始，伤口就已经在缓慢愈合了。他将有伤口的手指藏起来，摇头说不碍事。让感到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受了伤还一心想着要先洗碗。

「啧、真麻烦。」

他抱怨着，把滑落的袖子重新挽到肘部，走到贝特霍尔德负责的那堆碗筷旁，把仍站在那里的黑发少年推开。

「这些我帮你洗得了。」

贝特霍尔德很惊讶，看不出这个经常与艾伦三句不合大打出手的家伙其实人挺还好。

「谢谢、那下次我帮你洗一回吧。」

让扭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嘲笑意味地说，你这家伙真奇怪。贝特霍尔德也笑了下，虽然他不觉得对方的说法是夸奖，但心情却不坏。

02

空地上，训练生两两组队进行近身格斗，因为莱纳身手不错，一早就被艾伦拉去作练手对象，除他之外唯一熟悉的又只有厌倦练习的阿尼，于是落单的贝特霍尔德只得站在训练场边缘观望。

忽然他看到让朝这边走过来，起初他并未想到让是冲着自己来的，直到对方向他招了招手。

「一个人？」

贝特霍尔德望着他越走越近，点了点头。

「正好，我们一组吧。」让看起来兴致很高，不待对方做出回答，他就已经摆好了准备姿势。

「我不太擅长近身格斗…和我打会很无聊。」贝特霍尔德有点犹豫，他看着让兴致勃勃的样子，总觉得自己会令他感到索然无味。

「你废话真多，我要上了！」

显然让把他的一番话权当隐藏实力的借口，话音未落，让就矮身冲了上去。他的攻击力道十足，平日与艾伦对峙时也并非虚张声势，处于被动的贝特霍尔德不禁感到有些吃力，向来浅薄的好胜心却在一拳一击中慢慢积蓄起来。让的攻击多一道，他压抑的力量便增一分，终于，当让准备予以最后一击时，贝特霍尔德突然将手横劈向他的颈部，同时脚下发力勾住对方脚踝，不等让反应过来，他就已仰面栽倒在地。

「嘶——你这家伙、下手超狠。」

让吃痛地嘟囔着，缓缓爬起来，刚才那招令他吃了不少苦头，后脑勺和四肢关节都隐隐作痛。贝特霍尔德也未料到自己方才居然倾尽了全力，他慌忙伸手把对方扶起来，连连道歉。

「什么不擅长都是骗人的吧，害我轻敌，」让抱怨着揉揉胳膊，「不过刚才那下真厉害。」

贝特霍尔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开心。

「我重心高，近身战不占优势，刚才那招是我唯一杀手锏而已。」

「喂，我都这么夸你，就别谦虚了。下次我们再来。」让说着，用力捶了下他胸口，但由于身高受限，抬起手臂时他有点痛苦的咧了下嘴。

贝特霍尔德看他吃力的样，下意识地弯了弯腰，不料却使对方显得有些不愉快。

「你到底吃什么长大啊，这么高。」

「只是很普通的蔬菜。」回想起过去，贝特霍尔德的语气阴沉了几分。让瞥他一眼，默然地按揉上臂，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之后的格斗训练中，两人像是达成某种默契，时常组成一队进行练习。虽然让的技术不断进步，却似乎始终难以超越所谓不善格斗的贝特霍尔德，被对方摔在地上的情景也成了家常便饭。有时饭后洗碗时，让会埋怨贝特霍尔德不懂得手下留情、导致自己腰酸背痛，此时贝特霍尔德总会颇为难地道歉，因为一旦训练时他真的放水，又会被对方指责消极怠工。

「你真的很努力啊。」

某次训练结束时，贝特霍尔德忍不住这样说。

让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说当然、我目标可是要当宪兵，顺便在毕业时候完胜艾伦那小子。

「你的话，去宪兵团肯定没问题。」

贝特霍尔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挺真诚，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够了解让，但凭直觉他觉得对方可以。

得到这样的认可，让显然很高兴，他得意地补充说：「还有，打败艾伦也肯定没问题。」

只是最后，让并没真的在毕业时打赢艾伦，也没有加入他为之奋斗五年的宪兵团。

03

104期训练兵的最终考核已结束，测评结果揭晓的前夕，马可下厨做了美味的蔬菜饼，让和康尼都胃口大开。茶饱饭足后盘子里还有两个菜饼，三人却都已吃不下了。

「不如给萨沙吧，她一定会感动地把马可奉作男神。」康尼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提议。

「一晚上都没见到她了，听说是去驻扎兵团的厨房偷食。」

「这家伙为了吃，真的什么都做得出啊…」

话题还在继续，让心不在焉地支着下巴把弄叉子，忽然看到贝特霍尔德端着餐具走向水槽。他眼睛一亮，立刻喊了声对方的名字。

「尝尝，马可做的蔬菜饼，味道一绝。」让颇有兴致地推销着他们班长的手艺，他把盘子推到贝特霍尔德面前，以便对方品尝。

同时被三双眼睛盯着，贝特霍尔德有点不自在，毕竟他也只是和让熟络一些，他看着面前的菜饼，迟疑不决。

「让你啊、还真是喜欢黑发的人呢，」

康尼忽然阴阳怪气地调侃道，「三笠、马可、还有贝特霍——」

「康尼你是不是皮痒了！？」

让大声地打断了光头少年的揶揄，他抓起菜饼胡乱塞进贝特霍尔德的手里，然后使劲把他推开，继而转身捏着拳头准备收拾胆大包天的康尼。

男生们的打闹声在身后绽开，贝特霍尔德拿着两张饼，但并没借势离开。他回过头，餐桌旁的让和康尼早已扭打成一团，对面的马可焦头烂额地做着和事佬。他就那样站着看了一会，少年们的笑声很大，却又距自己很远。

贝特霍尔德突然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羡慕他们的。

04

翌日的毕业典礼上，大家都在饮酒谈天，气氛很好，直到托马斯突然提及巨人，关于未来的沉重现实一下子压在众人心头，欢愉的氛围就像啤酒表层的泡沫那样无声散去。

让坐在长桌尽头，沉默地看着三笠和阿明追随艾伦离开。总是这样，当他注视三笠背影时，女孩的目光永远只锁定在艾伦一人身上。

明天的意向书递交后，大概和她也再也没机会碰面了吧。

想到这里，原本因能加入宪兵团而振奋的情绪也变得有点低落，像是要打消沮丧念头般，让不断给自己倒酒，兵团里的粮食酒口感并不好，他却上瘾似的止不住地一杯接一杯。

贝特霍尔德找到让的时候，浅发少年已有醺然醉意。他仰起脸，半眯着眼注视来者，咧开嘴笑笑说你慢死了。

「…这些都是你喝的么。」贝特霍尔德瞠目结舌地看着摆满半个桌面的空酒杯。让沾沾自喜，摇头晃脑地说：「当然、都是我、喝的。」

他挪了挪身子，腾出一个空位，拍了拍说，来、坐。

贝特霍尔德来找让并不是为了喝酒，之前马可从室外找到室内，底楼找到楼顶，就是没发现让的影踪，碰巧遇到了他和莱纳，才拜托两人一起帮忙寻找。

此时他可以非常确定，让已经完全喝醉了。但滴酒未沾的自己居然对一个醉鬼言听计从，他觉得自己才更有问题。

让倒了一杯啤酒推到贝特霍尔德面前，然后又给自己添酒，瓶子空了，他便摇摇晃晃地伸出手去拿远处的新瓶。长手长脚的贝特霍尔德立刻先他一步抓起酒瓶，放到更远的地方。让幽怨地看着那瓶酒，不满地踢了黑发少年一脚。

「该回寝室了。」喝醉的人不分轻重，让那一脚踹地力道十足，贝特霍尔德咬着牙，试图跟他说理。

「喂、马可，」让一手搭在贝特霍尔德的腕部，一手拽过他面前那杯仅剩的啤酒，断断续续地说道，「明天、就要去内地了…」

贝特霍尔德没说话，此时让的眼中他不是贝特霍尔德，而是关系更好的马可，他不知道马可会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三笠肯定会跟艾伦那小子一起去调查兵团…就这样结束了啊。」

让喜欢三笠，这是除了当事人之外众所周知的秘密，贝特霍尔德早就知道。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让醉醺醺的脸，胸口有些闷。

让仰起头灌了一口酒，松开了搭在对方小臂上的手，嘟囔着「头好晕」，脑袋一歪靠在了桌子上。

贝特霍尔德倏地就有些紧张。

他能感到让的头发正贴着自己的手臂，浅灰色的短发蹭着他的皮肤，摩擦出酥酥痒痒的微妙感觉。

他们坐在大厅里不起眼的角落，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只有黯淡的光。一切都像是隐隐鼓励暗示着什么，贝特霍尔德觉得自己心跳似乎变快了。

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楚看到让的侧颜，除了眼睛下面那片潮红之外，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大概是酒精作用，让闭着眼像已睡着了。贝特霍尔德微微倾过身凝视他，两人间的距离暧昧至极。

他伸出手，指尖却在让的眼睫上方停滞不前。最终他还是起身，默默背起烂醉如泥的家伙，缓步走回卧房。

他想，自己大概永远只是个无用的胆小鬼。

05

头又痛了。

让一边疾步穿梭在往来的人群中，一边用拇指摁揉太阳穴。自从毕业那晚宿醉后，他连续几天都头痛欲裂，然而还未能休息，冲击性的消息就已接踵而至。

104期训练兵毕业后的第二天，五年未出现的超大型巨人再度降临，Wall Rose失守，训练兵艾伦巨人化、用岩石堵住了城门洞口，人类首次反击胜利。

以及马可·波特的死。

短暂的几天时间，让只觉得他的生活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毕业时的那些事遥远地恍如隔世，记忆里安稳和平的日子仿佛都只是梦境，而他才刚在残酷的现实中醒来。

他穿过长廊来到空地，昔日作为格斗练习的场地如今成为了火葬场，那些为胜利而献出生命的士兵，如今已在烈火中化尘归土。

让走到某个火堆旁站定，拾起遗落在地上的一小节断骨，他不清楚面前那些叠起的尸体中是否有马可，更不知道这小骨是谁的残骸。晚风夹带着灼人的热度扑面而来，燃烧后残留的灰烬肆意飞扬，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莱纳他们来到空地时，让已在那里待了许久。场地被火光映照地犹如白昼，他杵在火堆旁，距离很近，仿佛随时会被火舌吞噬，炙热的空气像要融化他的身影。

康尼一下子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喃喃自语。直面巨人的恐惧和同伴被吞食的冲击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过沉重，被压倒性的恐惧和绝望所击垮的人比比皆是，不是谁都能像说得那样坚强。

贝特霍尔德在不远处默默望着让的背影，有那样一瞬间，他有点憎恨作为巨人的自己。

火仍在燃烧，让忽然转过身，他试了几次才发出足够响亮的声音，吸引了大家注意。

「你们几个，已经决定好要加入什么兵团了吗？」

明亮的火光照着他半边脸颊，贝特霍尔德能清晰地看见他隐隐抽动的嘴角，和算不上笑意的牵强弧线。

「我、已经决定了……」

让的答案很意外，所有人都惊讶地不知所措，没人会相信这话是由一个喊了五年「立志要进宪兵团」的人说出口的。那听起来甚至更像一个拙劣至极的蠢笑话。

贝特霍尔德瞠大眼眶紧紧盯着他。让握起的拳头在打颤，他便用另一手攥住颤抖的手腕，殊不知他自己全身都在战栗。

或许是众人太过震惊，谁都没有接话。尴尬的沉默无声蔓延，让咬紧牙关，握住的拳松开又攥紧，仿佛如此就能变得更坚决一些。

又过了不知多久，夜晚的风已变凉，火堆也快燃烧殆尽。莱纳率先打破沉默，说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说着，他伸手去揽让的肩膀，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

大家陆续离开了空地，只剩下晚风的呜咽和余火残喘的声音。

06

翌日，到了训练兵选择兵科的时候。大家聚集在训练场沉默地等待着召集的信号，在萨沙的发问下，让再次强调了自己要做调查兵的意愿——尽管他讨厌调查兵团、也依旧惧怕着巨人。

相比昨晚情绪不稳的样子，他今天显然已冷静了不少，或许一整夜的时间使他思考了许多，也变得愈发坚定。

「我不会因为被谁说服就去牺牲自己的性命。」让与贝特霍尔德相背而立，他只能听见对方说话的声音，或许声线仍算不上平稳，却明显多了份决绝。

「只是因为这件事、必须自己决定才行。」

他转过头去看让，但仅能匆忙一瞥，训练兵集合的号召早已急促地响起。

调查兵团团长艾维尔的演讲与其说动员，倒更像是一场恐吓。他的一席话打消了许多人奔赴前线的念头，却也撼动了莱纳和贝特霍尔德最初的计划。

艾伦的巨人身份以及他家地下室的秘密，成为莱纳更改意向的缘由，贝特霍尔德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也选择留在了调查团。

104期新进的调查兵寥寥无几，只有21人。寝室排布表很快公布出来，昔日的室友又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甚至连床位和上下铺都一模一样。

只不过让的下铺不再是马可，而变成了贝特霍尔德。

入团后的两个星期风平浪静，最初的那种恐惧与不安也随着安稳的日子逐渐消退。有时寝室里也会传来吵闹的笑声，虽然已不再像曾经训练兵时期那般轻快。

让似乎也变了，原本锋芒毕露的性格如今已沉稳内敛了许多，不会再大声地开些恶劣的玩笑，更多时候他都是沉默地坐在上铺看书。贝特霍尔德甚至觉得，他们彼此的关系比当初做训练兵时还疏远。

某天晚上，康尼心血来潮提出要和莱纳来一场格斗。

「很久没锻炼不知道有没有退步，下个月初就要有大任务了，还是先热热身比较好。」

他的提议似乎得到不少人的认可，一开始还只是两人对战，到后面不知为何就演变成擂台战，参与其中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观望的贝特霍尔德也被莱纳强行拽进场地。

向来不喜欢做众人焦点的贝特霍尔德杵在场地边缘迟迟不肯参加，直到对面人群忽然发出一阵喧哗，然后他看到满不情愿的让被康尼和萨沙架着丢进场中。

他突然就有了对战的兴致。

发现对手是他，让的脸色似乎也变好看了些。他摆出准备姿势，架势和当年的如出一辙。贝特霍尔德站在对面望着他，心底有股怀念的喜悦感在鼓动。

三局两胜的赛制，两人的格斗意外的激烈。最终贝特霍尔德以他所谓的杀手锏把让摔到地上，抵着他的关节，对战才算彻底结束。

酣畅淋漓的格斗之后，两人离开了依旧吵闹的场地。久违的体验令让的心情大好，他用力拍着贝特霍尔德的后背，说果然还是和你打最痛快、下次再来。

贝特霍尔德稍作迟疑，还是说了声好。他的笑容有点勉强，但那隐藏在嘴角的苦涩让并没有看到。

07

一个月很快过去，调查兵团即将出征。

莱纳说出征前都要壮行，就得吃些好的款待自己。于是他带头领着贝特霍尔德、让、康尼和萨沙偷偷溜出军营，去居民区找了个小餐馆大吃大喝了一顿。

小馆子里人声鼎沸，他们像是被这气氛所感染，久违的吃了顿热闹温馨的饭。

然而让他们并不知道，这顿饭之于莱纳他们还有点饯别的味道，明日调查兵团的出动将会关联到他们的另一个巨人同伴阿尼的任务，如果她这次能成功，他们俩也将立刻离开兵团；但若她失败了，那么下次就轮到莱纳他们变作巨人去完成任务。

因此无论怎样，与这些同期生共处的日子都已走到了尽头。或许下次再见，就是兵刃相向、反目成仇的时刻了。

在此之前，两人构思计划时，莱纳曾问贝特霍尔德，到时会不会下不了手。

贝特霍尔德看着旧识，他明白对方所指的宾语是那些相处了五年的训练兵。尽管莱纳总是给人一种不为外界所动的硬汉形象，但贝特霍尔德很清楚他也有动摇、内心也会犹疑。

「我大概会犹豫，」贝特霍尔德苦笑了一下，「但不会手软。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啊。」

像是在说服莱纳，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他低着头喃喃。

为了回到家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他如是想着，反正自己本来就没多少可以舍弃的东西，除了同患难的旧识，大概也就只剩一人而已——

尽管那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想去接近和拥有的人。

贝特霍尔德忽然觉得腹部有些抽痛，他倚着墙壁坐下，看到窗外星罗棋布的夜空。

他想起曾经还是训练兵时，某晚和让清扫场地归来，星空之下让一直兴致盎然地高谈阔论，有些话分明没那么有趣，从他嘴里讲出来却变得格外生动。路边放置的照明火光倒映在让的眼中，明亮而温暖。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虽然那看起来更像是在哭泣。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