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真】麻烦鬼(1)

#正太泉×高中生真,年龄操作互相依赖彼此扶持的故事,私设很多,请谨慎食用

#推荐搭配BGM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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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祝阅读愉快w


BGM → 《麻烦鬼》初音ミク


麻烦鬼

  

01

游木真走出教学楼时,操场和空地上都是三五成群的学生,兴高采烈进行着社团活动。其实他参加的放送委员会也有个课后节目,但游木跟前辈调了班,理由是有点私事。

为了所谓的私事,他不得不匆忙离开学校,坐一程电车,再爬上一段蜿蜒坡道。这里是静谧的富人区,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别墅都静悄悄的,像高雅的贵妇,挑剔地打量着气喘吁吁的游木。

他不习惯这种地方,矜贵的气氛总让他联想到另一个他熟悉却不怎么喜欢的环境。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离那片环境越远越好,可最近,那里似乎不再不那么令人抗拒反感了。

改变他心态的原因也正是他来到这片富人区的缘由。游木走到平缓的水泥台上平复呼吸,在他对面是一所外观就十分富丽堂皇的私人小学,白墙红瓦的钟楼刚好敲响,身着制服的男孩女孩们像小鸟儿一般兴冲冲地跑出来,典雅成熟的西式校服也无法掩盖孩子们的纯真活力。

游木走到校门口,活泼的孩童从他身边飞奔而走,他像突兀伫立在溪流中的卵石目光在小学生头顶来回徘徊,费力地寻找着什么。游木有点眼花缭乱了,原来小孩子都这么精力旺盛吗,明明平时和那孩子相处的时候还挺安静的——

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撞上他的膝盖,游木还没低头,就听到熟悉又稚嫩的男声在下方响起:“游君!你来接我了吗!”

兴奋的呼声在人流中溅起水花,作为在场唯一中学生的游木登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同时被许多双好奇直率的眼睛盯着实在很为难,游木哭笑不得,他想蹲下来降低注意力,可有人紧紧抱着他的腿,小短手箍着他的膝盖窝,他只能摇摇晃晃地弯下腰,试图把黏在他身上的小男孩推开一点距离。

“不是答应过不叫‘游君’的吗?”他无奈地拍了拍抱住自己的男孩儿,顺手摸了摸对方蓬松柔软的烟灰色卷毛。

可对方像是没听到他不走心的抱怨似的,兴奋地仰起小脸兀自说:“今天游君要到我家来吗?”

游木苦笑,他早该知道那人只会将自己的纠正当耳旁风,不过他也习惯被一个小学生以平辈口吻直呼其名的生活了,哪怕对方比他小了不止六岁。

“嗯,因为泉君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所以今天由我来陪着泉君。”

“和游君独处的二人世界!”

“不要说些奇怪的话啊。”游木汗颜。虽说是童言无忌,但实际上这个名为濑名泉的男孩某些地方似乎早熟得有点过头了,经常说些让游木难以招架的话。

“游君会留下过夜吗?一定会的吧?”

“……”其实他只打算等到濑名双亲回来就离开的,根本没想过留宿。可当男孩抱紧他的腿,充满期待地扬着头看他,蓝眼睛闪闪发亮,游木原本酝酿好的腹稿宛如被投了石子儿的鸽群,逃得片羽不留。

半天没听到回应,濑名似乎也有点慌了,本来开心扬的眉毛下撇,脸色由晴转阴,好像只要游木一摇头他就能哭出来。

装哭怎么这么熟练了……游木无语,明明刚认识他的时候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小男孩,能忍着的绝对不服输,可相处半年多以来,濑名在他面前像是越来越倒退回去,从过于早熟的小大人变回想笑就笑想哭便哭的孩子。

虽说这是对自己敞开心扉的证明,不过卸下伪装的泉君有时候真的很麻烦啊。

“游君?”

濑名双手捏着游木的校裤,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声线都有点委屈了。

“可不可以陪我过夜?游君?”

游木叹气,揉揉他的脑袋:“如果泉君的爸爸妈妈同意的话。”

“太好了!今晚要和游君一起睡!”

濑名开心地挥舞双臂,游木看准时机抓住他的手,避免再被对方施以怀抱禁锢术。

“都说了,不要讲一些奇怪的话啦……”他无力地提醒道。

“回家之前我想去趟超市。”濑名随即握紧了游木的手指,男孩的手很小,被少年轻松裹在掌心里,暖烘烘得像个刚出笼的小蒸包。

游木想把濑名的小背包接过来,可对方别扭地躲开了。他只得顺着男孩的兴趣问:“有什么想买的吗?”

“因为游君要来家里,所以得买点游君爱吃的,”濑名煞有其事地数着手指头,在心中唰唰写下购物单,“而且我跟妈咪学会做布丁了,我做得很好吃哦?”

稚气的邀功口吻引得游木忍俊不禁,他放柔了语气说:“真厉害,我也想吃泉君做的布丁。”

“当然!”像是等到称心回答似的,男孩顿时变得斗志满满,连回家的步子都愈发有力起来:“以后我还能做更多,只要游君想吃的,我都会做给你吃。”

游木笑了,孩子真挚无瑕的承诺像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泡沫,哪怕它如此易碎,也不妨碍他欣赏泡沫中瑰丽恢弘的城堡。

不过,同样只是个少年的游木并不知道,有些承诺看似脆弱不堪一击,其实却坚韧得水火不侵。

 

 

02

游木和濑名泉的初遇是半年前的盛夏。

闷热得令人窒息的暑假,游木无法像大多数同龄人那样窝在空调房里打游戏玩电脑。他的生活忙碌而单调,绝大部分时间泡在嘈杂的摄影棚里,闪光灯代替夏日成为记忆里最明亮的光源,开得过低的中央空调,冷气在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麦金短发上游走,服装师不厌其烦地为他更换一套套繁复的新装,崭新而硬邦邦的衣料勒紧他的肌肤,扼住喉头,他很热,又很冷。

如果可以选择,他才不想像个换衣人偶似的任由摆布,可这不是能选择的游戏分岔,而他只有被动接受的命运。国中毕业那年父母离异,母亲带着他搬进逼仄的公寓,起早贪黑地奔波工作,入不敷出地勉强维持着二人生活。尽管她并未开口,游木却从那道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的目光中读出了母亲的心声。如果自己不是一无是处的累赘就好了,如果能为她分担一点压力就好了,如果可以赚钱就好了,少年反复想着,痛苦又逃避着,以新晋模特的身份走入摄影棚。他不想呆在家,哪怕他要面对的是更加残酷冷漠的圈子,是另一个压抑得难以喘息的沼泽,那也没关系,只要不必每分每秒都待在那个沉闷的家里,怎样都好。

话虽如此,可工作的重担一股脑压下来的时候,游木还是感到力不从心。他不是不够出色,正相反,因为表现太优异,才招徕了远超过他负荷的工作。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那些尖刻的言论像锋锐的针,顷刻就将他扎得千疮百孔。

游木垂着眼坐在那座独属于他的高大靠椅里,像被囚禁的傀儡皇帝,死气沉沉,等待别人审判自己的生死。

“他太脆弱了。”有人开始叹息。

但没有谁愿意松开提线,没人想放他走,人们只是叹着气,怜悯又侥幸地继续为他上妆,为他挑选最新潮流的衣装。

那是游木记忆中最漫长黑暗的闷热夏天。

 

盛夏的尾巴,某个不值一提的寻常黄昏,窗外是灿烂的火烧云,而游木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手机没了电,他便眺望风景打发时间。

负责给他拍片的摄影师堵在了晚高峰的路上,拍照推迟,化了妆的游木无法随意走动,只得靠在窗边看着其他人征用摄影棚白幕。隐形还没戴,他暂时能戴着舒适的黑框眼镜。摆拍的年轻模特儿不断变换造型,天资不错,可惜急功近利,眼神太迫切,反而事倍功半,游木想着,看得倦了,忍不住打起呵欠。

“那种眼神根本不是镜头想要的,”忽然一个清亮的稚嫩声音在游木身侧想起,简直像钻入他大脑读取想法后大喇喇念出来似的,吓得他一激灵,“这里的人都怎么回事,一点也不认真,超烦人的。”

如果这话由成年人说出来,游木也许还会在心里附和两句,可当他循声望去,看到旁边站着个身着白衫短裤的小男孩,白嫩脸蛋还有点婴儿肥的弧线,却双手叉腰眉头紧锁,仿佛面临股市崩盘的操盘手一般严肃凝重。

他没能忍住,轻笑出声。

小男生立刻瞪过来,看清游木容貌的一瞬间表情略有缓和,但很快又恢复成凶巴巴的模样。

“对不起。”游木下意识说着,唇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抹去,使得道歉毫无诚意。眼看着男孩脸色越来越差,他赶紧补救道:“我也这么想的。”

在这所摄影棚,游木几乎从不会说真心话。他不是没尝试过,初来乍到时也曾由衷地崇拜或赞美过他人的优秀,但渐渐地他意识到很多时候,公开场合里的真心赞赏与违心恭维都一样,会招致无声的敌视与排挤。无论说好或不好,他总会得罪谁,那么还不如一句都不要说,就这样保持沉默。

因此,当游木说出那句话的瞬间,自己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在摄影棚大胆地说出心里话,或许正因为对象是个年幼又语出惊人的孩子,才让他也不设防地道出实话。

不过,对方并没有被他的言行所打动。男孩警惕地打量游木,似乎在质疑他为何突然迎合自己。

场面变得十分尴尬,游木进退两难地朝小男孩保持着微笑,而对方则像被冒犯了的小猫一样紧紧盯着他。

“那个、你好?”游木主动打起招呼,尽可能使自己显得和善:“之前没见过呢,我叫游木真,你也是模特吗?”

男孩仍警觉,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友好破冰之行失败。

不远处的灯光师朝这边招手:“小泉,该你了哦!”

被称为泉的男孩又质疑地最后看一眼游木,小跑着奔向摄影棚了。聊天失败的游木苦笑,坐回座位,观看对方的拍摄。虽然男孩儿的个头很小,稍高一点的三脚架就会把他遮得严严实实,可站在白幕前的泉就像开启了聚光灯,原本闪烁着各种灯光的房间登时变得黯淡,只剩他,是黑暗中唯一熠熠生辉的焦点。甚至有些比他年长的少年模特都不具备的气场和镜头感,那个男孩都有,而且他很明白该如何利用那些优势。

难怪批判的时候底气十足,说得头头是道,游木莞尔,他没意识到自己第一次在摄影棚中有了新鲜的兴趣,像终年困在炎热沙洲的旅者忽然看到冰雕,陌生又新奇。

男孩拍摄结束后,就被一群年纪相仿的模特簇拥起来,显然他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备受瞩目,可他却不以为意,很快便从人群中脱离。游木偷偷看他,忽然发现男孩迟疑片刻,竟朝自己走过来。

游木再次冲他微笑,下意识地想说些前辈的鼓励话,可又担心自己不够有资格。

“拍摄辛苦了,真是了不起的表现力。”

说出的瞬间,游木就后悔了,这比他以前说过的任何赞美之词都要简陋干瘪。

男孩仍在仔细端详他,听到他的称赞也只是见怪不怪地笑了笑。

“前辈真是这样认为吗?”

游木郑重点头:“泉君想要表达的东西全部都分毫不差地透过镜头传递出去了,非常有感染力,即使我这样的旁观者都被打动了。”

或许是他说得太一本正经,男孩似乎动摇了,也不再一味盯着他,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

“你真的是游……木前辈吗?”

“是哦。”

泉再次打量他,心存疑虑:“可游木前辈不戴眼镜。”

游木失笑,他竟然忘了自己还架着黑框眼镜,只有稔熟的工作人员才了解他这副模样,毕竟大部分时间出于工作需求,他都是咬牙憋着泪戴隐形的。

打断二人对话的是冲到门口的摄影师,高声招呼着游木做准备工作,化妆师也示意他过去补个妆。

游木把眼镜摘下来,放在座位上,他做这些的时候泉就像个小小的向日葵,始终面朝着他,目光紧紧跟随。于是他朝男孩笑了笑,像在无声地说,我就是游木。

那次拍摄本来是游木近期工作里最难搞的一份,要求苛刻拍片量又大,可不知为何,那日游木好像一下子就完成了,没听到摄影师提出重拍的要求,甚至连找灵感的常规休息时间都省去了,拍摄一气呵成,快门声和周遭的嘈杂声都像默片里被掐掉的声道,画面里只有那枚忽近忽远的冰冷镜头,和躲在黑暗角落里的某道明亮视线。

那是游木做模特以来,第一次怀揣着有点期许的积极心态拍摄写真,那些缠绕在他四肢的提线像是断了,他不再听任他人命令和摆布行事,不用靠别人为自己规定笑容的弧度或眼神的深浅,他自由地主宰着自己作为模特的身体,那些看似刻薄的要求不再难以实现,他拍得很轻松,完成得很自在。

游木也说不出为什么这回如此顺利,也许仅仅因为多了一双真挚的眼睛,单纯而率真地期待着。光这样想,他就意识到,自己绝不想辜负那份期许。

他走出摄影棚,那个名叫泉的男孩兴奋不已地站在原地等着他,慎重地握着那副黑框眼镜。彼此目光交汇的瞬间,两人都会心笑起来,好像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

游木接过男孩递来的眼镜,握住对方主动伸出的小小的手掌。

或许做模特并不是只会让人感到痛苦的职业,他忽然这样想。

-TBC-


*设定说明:

泉:小学四年级,10岁,刚开始出名的儿童模特

真:高中一年级,16岁,知名少年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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