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爱回归(2)

#《苦夏》的后续(虽然都是坑(标题传送门)

#灵感来自于Mr.Children的《掌》,词曲可走→传送门 ,欢迎配合食用


传送门→(1)

以上,祝阅读愉快w


BGM:《掌》by Mr.Children


03

因为和石田设计所的人意外相遇,黑尾那群情绪本就高涨的同事越喝越多,还没等续摊,大半人马已醉得不省人事,只剩下寥寥数人还在坚持拼酒。

喝冰水的黑尾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参与其中——其实当他看见月岛萤的那一刻起,黑尾就无比后悔自己开了车,无法借着喝酒机会混进吵闹的同事之中,以避免和昔日恋人独处的尴尬。

月岛虽然一直细水长流地喝啤酒,量却并不大,神色淡定如常,只有稍稍泛红的脸颊暴露了他微醺的状态。

再度碰杯时候,黑尾象征性地询问月岛近况,对方的回答有板有眼,说多谢前辈关心,我过得很好。

久违的“闲人勿扰”的冷淡口吻,那是黑尾刚开始跟月岛搭讪时对方的常态。黑尾“哦”了声,默默喝水,目光扫过不远处打成一片的同事们,盘算着是否要把车子留在这儿过一夜、然后自己跟他们一起去喝酒。

“前辈要是觉得无聊,就过去吧。”月岛早就看穿了他视线里包含的意思,波澜不惊地说着,品葡萄酒一般慢条斯理地喝着平价啤酒。

原本摇摆不定的心,被月岛这么一说反而定下来。黑尾干笑着转移话题:“跟着那群人出差挺辛苦吧?我记得石田那家伙超爱喝酒的。”

“不会,”月岛干脆地否认,“大家都很友好,对我也很照顾,能和前辈们一起来东京做项目我很开心。”

黑尾干巴巴地附和说那挺好啊,然后两人又陷入沉默。很开心,他默默在心里咀嚼月岛的用词,对于他那个很难打开心扉又时常言不由衷的前男友来说,“开心”这种形容词已是相当高的认可。就连交往了五年之久的黑尾,也很少听他主动对自己说这种话。

步入社会之后,变得坦率很多了嘛。他自说自话给对方的言行找了理由。

“前辈过得如何?”或许是察觉气氛愈发冷场,月岛破天荒开了口。

“我?”黑尾诧异地看他,然而后者并没注视自己,只是专注地细嚼慢咽。

“同龄人来说的话,还算小有成就吧。”黑尾小心地斟酌着措辞和语气,既不想显得耀武扬威,又不想过度自我贬低。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这样简单的问题,自己竟会有点如履薄冰的心情。提问者明明只是再无瓜葛的前任,彼此也没有藕断丝连的念想,可他却仍不由自主地谨言慎行。

大概是某种幼稚的攀比心作祟,虽然已经掰了,但至少我不能过得比你糟。

想到这里,黑尾不由打了个颤。

“哦,负责给所有人当司机的成就?”时隔多年,随时随地开嘲讽依旧是月岛的自带技能。

“作为领头,我还是深受大家信赖的。”

月岛没接话,拿起竹签开始解决服务生刚端上来的果盘。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之后又有几回客套的碰杯,只是两人没再说过话。想来也是,自从分手之后月岛回了宫城杳无音讯,就连逢年过节群发的邮件或礼节性的贺卡都没了,彼此间唯一剩下的交集只有相识相恋的那段过去,但谁又乐得旧事重提,简直像自己还放不下似的。

 

服务生来结账时被榻榻米上尸横遍野的壮观景象惊呆了。作为屈指可数的清醒人士,黑尾潇洒地买了单,就连月岛他们设计所的份也全包了。

“至少我们所的钱由我来付。”月岛皱眉,但他的坚持很快被黑尾爽朗的笑声淹没。

“我好歹是组长,最有发言权,要跟我抢单,就先问问你老板吧。”他说着,扬扬下巴示意正枕着同事大腿呼呼大睡的石田。月岛脸色有些阴沉,他不喜欢黑尾这种大包大揽的慷慨举动,更不想在重逢之际就欠别人一个人情,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他的前男友。

“黑尾前辈还真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月岛皱着眉,冷嘲热讽道。

“有个慷慨大方的前辈不是挺好嘛,会关照后辈之类的。”黑尾笑容可掬,但对他一颦一笑都了如指掌的月岛清楚,对方也在揶揄自己。

“难道说,因为我遇到了比你更好的前辈,所以你不开心了吗?”月岛哂笑。

“怎么可能。”黑尾无动于衷,帅气地签下账单后把卡塞回皮夹,这才盯着月岛继续道:“又不是每个前辈都能成为男朋友。”

月岛的笑脸一僵,眼底迅速染上冷漠的颜色。

“以为还能跟你友好相处的我真是可笑。”

他冷冷甩下这句话,扭头走出餐厅。

黑尾承认自己刚才说话不够冷静,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烦躁什么,明明没有旧情复燃的心思,却也无法心如止水地公事公办。他们好歹恋人一场,意外相逢也犯不着互相嘲讽插刀。黑尾如是想着,跟他们组另一个还算清醒的同事叮嘱几句,随后便跑出餐馆。

月岛披着大衣站在马路边打车,傍晚这个时间出租车很多,黑尾出来的时候对方刚好拦下一辆,正在和司机交谈。

黑尾不声不响站他旁边,等月岛跟司机谈好了,准备回餐厅领人的时候,他才跟上来。

“要帮忙吗?”

“谢谢,不必了,”月岛口气冷冰冰的,头也不回,“前辈还是快点去照看那些信赖你的属下吧。”

“我车大,还有空位,”黑尾尽量友善柔和地说,“你那边一共五个人吧,一辆出租也坐不开。”

月岛再度回绝,拐进包间,把醉得迷迷糊糊的同事们挨个叫醒。黑尾不好继续坚持,便帮着他把石田搀起来,半背半扶地送到出租上。

清醒的女同事坐进副驾座,犹豫地看着落单的月岛:“月岛君怎么回去?”

“我不要紧,现在还有电车。所长就麻烦你们了。”月岛客客气气地说。

目送计程车绝尘而去,月岛叹了口气,漠然道:“放着喝醉的同事不顾,在马路边吹风像话吗,黑尾前辈?”

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个无声帮忙的旧情人没走开,就这么沉默耐心地候着,仿佛笃定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无视他。

“从这里去最近的车站也要二十分钟,你确定赶得上末班车吗?”

“大不了打车。我的事不劳烦前辈操心。”月岛把外套扣紧,迈开长腿准备溜之大吉。

“刚才的事很抱歉,”黑尾在他身后急急开口,“我并不想说那种话……大概像月岛你说的,我可能的确有点嫉妒吧。”

月岛偏了偏脑袋,却没有转过头,黑尾只能看到他柔软的浅蜜色卷发在路灯下渲开模糊的光晕。他惊讶于自己竟还记得对方头发的质感。

“嫉妒?”月岛发出疑似冷笑的鼻音,“黑尾前辈,我可不再是以前那个高中生了,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请不要再随便乱讲,我真的会很困扰。”

话说到最后时,月岛总算转过身子,他的眉眼几乎隐没在灯光投射的阴影里,只有嘴角冷漠的弧度分明可见。

尖锐的言辞让黑尾下意识地想要反击,到底还是把刻薄话咽回去:“放心吧,我从没想过要重修旧好。你看,已经快凌晨了,赶去车站也没意义,就算帮我个忙——我那些同事喝醉真的很难缠,一个人恐怕搞不定——来,上车吧?”

月岛抓着公文包的手攥紧又放松,最终他点了点头。

 

 

04

赤苇曾半开玩笑地说,月岛萤是被黑尾两块蛋糕和几句情话给攻略的。

对此黑尾自然极力反对,说换作别人也就算了,那可是月啊,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用蛋糕就能拐到手!

一旁的月岛也是一脸不服气,说虽然黑尾前辈手段是很笨拙,但也不至于低级到用甜点收买人心。

赤苇淡定地看着对面刚开始交往的小情侣你来我往地拌嘴,默默在心里加上未说出口的充分条件。

因为做这些事的必须是黑尾前辈你啊。

 

某种程度上讲,赤苇的总结其实相当贴切。

黑尾是在高中生涯最后一次春高尾声向月岛告的白。那天是万众瞩目的高中排球总决赛,乌野磕磕绊绊千辛万苦赢下了最终胜利,考虑到即日返程实在疲惫,那帮千里迢迢从宫城奔赴赛场的少年当晚就在东京的酒店住下。天色刚擦黑,吃饱喝足洗了热水澡的男孩们就精疲力竭,早早睡下了。

月岛也疲倦得要命,浑身散架似的摊在床褥上,从掌心到指尖还燃烧着火辣辣的痛感,吃饭时连筷子都拿不稳当。

房间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鼾声,月岛睡不着,所幸打开手机上网。

这是他才注意到,Line里有一条未读新消息,看到发信人的瞬间,他仅存的那点零星睡意都没了。

【月,恭喜你们夺冠!睡了吗?】

月岛看看发送时间,大概是半小时之前,他飞快敲击键盘,好像稍慢一点对方就收不到似的。

【多谢。还没睡。】

【现在方便吗?】

月岛迟疑地看看身侧熟睡的队友们,不等他编辑内容,对方又发来一条。

【可以的话,月能下来一趟吗?我在酒店外面。】最后还附加了个可爱的颜文字。月岛心下一惊,快速思考对方会不会只是在开玩笑。

【前辈怎么知道我们今晚住酒店?】

【问了一下你们队长。方便吗?不行的话也没关系。】

月岛支起上身,目测了一下从自己床铺悄无声息走到门口的难度。

 

黑尾倚在人行道的护栏上,初春深夜温度还很低,他不得不时常跺跺脚活动身子以免冻僵。温热的手机被紧紧攥在手里,屏幕显示月岛刚刚回复的最新一则消息:【请稍等一下。】

他想象着对方故作镇定,还要掩人耳目地从队友眼皮底下溜出来的样子,忍俊不禁。手脚紧张得冰凉,胸口却热烘烘的,他紧盯着灯火通明的酒店大门,又不安地动了动。

月岛穿着乌野的运动服,外面裹着厚厚的冬季大衣,因为摸着黑穿衣服,他来不及找到自己围巾,只得把衣领拉到最顶端,露出半张脸和蒙了薄薄雾气的眼镜。

“月!”黑尾轻快地跑到月岛面前,冻得瑟瑟发抖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

“黑尾前辈……”尚不适应寒冷的月岛说话有点不利索,看见黑尾发红的鼻尖和耳朵时,他立刻皱起眉头,“有什么急事一定要现在过来?”

“这个给你,嗯,算是夺冠奖品?”黑尾笑嘻嘻地递出手上的袋子,月岛接过去一看,是两牙包装简洁的草莓蛋糕,贴在透明盒子上的logo他认得,据说是口碑很好的甜点屋。

月岛哭笑不得地撇撇嘴角,说这种事,晚一点也来得及吧,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再说,前辈你明明是马上要高考的应考生了……

黑尾刮了刮鼻尖,不自在地说,别在这种时候提那么煞风景的事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紧张的沉默之中,月岛不安地用指尖揉搓塑料袋的提手,黑尾则频频打量对方的脸。不知过了多久,月岛无奈地呼了口气。

“没事的话我可要回去了。外面好冷。”

察觉到黑尾着急又挽留的神情,月岛只觉好笑又紧张。他舒缓内心不安似的笑道:“黑尾前辈特意过来,不至于就为了送两块蛋糕说句恭喜吧?”

“月已经猜到了吗?”黑尾的眼睛倏地亮起来,月岛局促地别开视线。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黑尾深吸一口气:“月。”

月岛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我喜欢你,”他咬字清晰地说着,白花花的雾气几乎要遮住他神色坚定的脸,“跟我交往吧!”

夜晚的冷风肆意吹过,刮得月岛手里的塑料袋哗啦作响。月岛半垂着视线,眉头微微皱起。黑尾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跳在胸腔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回音,原本冰凉的手心开始沁出汗来。

“黑尾前辈,我——”月岛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然而不待他说完,一个响亮的喷嚏打断了期待万分的回应。

看着尴尬地耳朵尖都变红的月岛,黑尾满足地笑起来。他取下围巾,无视对方杀人一样的目光,以不由分说的温柔力道将其缠绕在对方脖颈上。

“快点回去吧,刚赢了比赛就感冒可不行。”他说着,指尖留恋地在对方脸颊流连。月岛似乎还很紧张,急促的呼吸被围巾反弹到镜片上,投下厚重的白雾,这让素来冷静自持的乌野副攻手愈发慌乱了。

“哈哈哈月你现在的眼镜超酷炫!”令他更加恼怒的是黑尾不客气的大笑。

“啧。”月岛不快地扯开围巾,正准备摘下碍事的眼镜时,忽然有一只温暖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随之而来的是温暖的混合着陌生洗发水香味儿的热气,月岛像落入冰窟般全身都冻结了。唯一的知觉是贴在嘴唇上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

他忽然很后悔扯下了围巾,因为此刻自己的脸肯定比黑尾的鼻尖还红。

蒙在镜片上的雾气总算散去,映入视野的是黑尾温暖的笑脸。

“好了,这次真的该上去了。晚安,月。”他温和地道别,轻轻握了握月岛冰凉的手。

“晚安。”月岛说着,想把围巾解下来还给对方。

“先放你那儿,”黑尾笑眯眯地朝他摆摆手,“下次见面再还给我吧。”

 

翌日乌野坐上巴士返回宫城时,山口注意到月岛脖子上的围巾有所不同。“月这条围巾也很好看呢。”发小由衷地感慨。月岛只是一言不发地眺望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柔软的布料,无声扬起的唇角隐没在围巾之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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