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面对镜头时你说些什么(上)

#全篇有点长,还差个结尾,后半段明天补上

#阿月生日快乐!!中秋快乐XD

祝阅读愉快w


传送门→(下篇)


BGM→《風の詩》by 押尾コータロー


对镜头时些什么

 

月岛萤端着泡好的煎绿茶走进书房。午后两点的阳光落在宽大的书桌上,泛着柔和朦胧的白光。他漫无目的地绕着书柜兜圈,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那个鲜少问津的小橱柜上。

尽管家里定期有家政妇来打扫,但遵循户主要求,她从不随意触碰书房的柜架,清扫工作历来都是月岛亲力亲为——起初黑尾也会自告奋勇帮忙,然而他时常打扫到一半就去翻看旧相册了,到头来还是月岛臭着脸再把书房重新清理一遍。

墙角里的书橱落了点灰,最近月岛忙着退休前的交接工作,进书房的频率都减少,更不必说清扫了。最上层放着的是几本相册,月岛其实不是爱照相的人,无奈黑尾是,因此两人共同生活的漫长时光里他无数次主动或被动地成为对方镜头里的焦点。黑尾放假在家休息时最大的娱乐之一,就是翻翻旧相册,看看老照片,若月岛也恰好陪在他身边就最好不过了。

“如今都在电脑上看电子版,还有谁像你这样一张张洗出来的。再说相片时间久了也会泛黄。”月岛曾对黑尾的执着表示不解。

“就跟月你喜欢买纸质书一样的道理,”黑尾笑眯眯地说着,把新冲洗的照片收入相册里,那都是他细心挑选后的精华,“比起电子照,这些相片才更有实感,拿在手上就能想起和月共同度过的日子呢。”

黑尾喜欢很多电子产品,不过和他那位热衷最先进电子商品的发小不同,黑尾总喜欢那些半新不旧、仿佛随时会被时代淘汰的东西,譬如相片,譬如DV。

月岛没有拿那些相册,而是伸手抽出旁边的光碟收纳盒。乳白塑料壳上蒙着薄薄的浮灰,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老式的光盘如同拉开的手风琴般展开。光碟都是自行刻录的,正面是朴素的白底印刷膜,上面用记号笔一笔一划写着编号,共有四张。

他折回书桌旁,打开了鲜少使用的台式电脑——平日工作或娱乐他都习惯用笔记本。这个台式机当初是黑尾和月岛一齐组装的,电子产品总是推陈出新,月岛不止一次吐槽过台式机该更新升个级,但迟迟没落实。如今很多配件的型号早已停产,他却舍不得丢弃了。

毕竟是和黑尾共同完成的作品,月岛至今还记得,不专业的两人手忙脚乱组装又拆卸的狼狈,以及最终大功告成时溢于言表的喜悦。

留下台式机的另一个理由,便是这一盒光盘。现在市面上几乎买不到带光驱的电脑,光碟机也更新换代了许多次,这种数年前的老碟片怕是读不出了。黑尾曾说把里面的东西转到电脑里就好,月岛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每每回顾其中内容,他还是忍不住拿出光盘来看。就这一点而言,他和黑尾有着相同的执着。

电脑启动花了一些时间,月岛靠在椅背上细细品茶,等待老旧的机器读取光盘。

弹出的播放器里是一段黑屏,但很快画面亮起,是个狭小拥挤的房间,榻榻米上摆着矮桌和两块方形坐垫,桌面上还有吃完敞着的便当盒,有人似乎注意到了,迅速将其塞进塑料袋丢到镜头之外的地方。

月岛记得这个房间,年轻时候自己曾无数次光顾这里,镜头里那个淡绿色的坐垫,还是他从超市里购买带过去的。

“嗯……这次应该打开了吧。”画面外响起一个男声,自言自语地走近摄像机,突然硕大的黑影遮住了大半个镜头。

“很、好……”那声音还在低声嘟囔着,最终镜头里出现一张年轻的脸,好奇又茫然地注视着摄像头,下一秒突然怪叫起来。

“怎么嘴角还有饭粒!糟了糟了等下得把这段给截掉。”

月岛不客气地笑起来,就好像他第一次看到画面里年轻人的糗样似的,尽管这已是不知多少次观看视频了。

过了大概一分钟后,那个青年再次回到画面里,显然又重新打扮了一番,就连身上的白衬衫和领带都是新的。他在桌边正襟危坐,翘起的坐垫角遮住了他的袜子。月岛头一回注意到那居然是亮黄色的隐形袜,“扑哧”笑出来。

不管看过多少次,每次回顾都会有点新惊喜啊,他想着,画面中的人已经开始说话了。

“嘿,我是黑尾铁朗,23岁,入职第二年。嗯……”生涩的开场介绍之后,年轻的黑尾陷入了尴尬忘词阶段,他苦恼地抓抓脑袋,翘得高高的头发也随之抖起来。

“今天是9月27号,月21岁的生日,生日快乐哦,月,虽然不知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已经多大了。”他笑道,沉默了一会,低声说:

“但希望那个时候陪着你的还是我。”

月岛端着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瓷杯边缘,视频里的青年局促地在坐垫上动了动。那时候还是个小鬼啊,他心想,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来。

“总之,这是给未来的月录制的铁朗前辈爱的告白……呜哇自己说出来还真是羞耻。”黑尾不好意思地用手掌抹了抹脸,才继续道:

“这个主意是我去年就开始计划的,为了攒钱买这台DV,去年生日都没给你买什么礼物,只是送了个大个的草莓蛋糕,本来还觉得很歉疚,可结果月你却说,好不容易找到工作连第一笔工资还没拿到,就开始挥霍什么的,太不像样了……说实话那个时候我的确有点生气,虽然心里知道月只是希望我把钱留给自己,但还是觉得月经常不愿意理解我。当然,后来我明白这都是我愚蠢的误会,不过还是想说一句,抱歉啊,月,作为前辈的我明明应该多包容一些的。”

不,月岛默默说,一直以来,我才是需要有所成长的那个。

 

年轻黑尾所说的月岛自然还记得,那时黑尾刚刚开始工作,连薪水还没收到,却还是用打工赚的钱给他买了六本木相传最美味的草莓蛋糕。收到礼物的月岛当然很高兴,但脱口而出的不是感谢而是揶揄,他记得当时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变差,尽管又迅速恢复成笑脸,可月岛捕捉到了对方转瞬即逝的阴郁。当晚黑尾要赶末班车回家,月岛却难得主动地邀请他留宿。

“只有在耍不出新花招的时候,黑尾前辈才会买蛋糕做礼物,但我认为你这次不是想不出新花样,而是在酝酿什么特别的礼物。”月岛如是说着,趁着黑尾瞠目结舌的空当把对方的公文包丢到玄关墙角,然后拽着他的领带迫使对方靠近。

“我不会问前辈在打什么主意,但你若是想省吃俭用买什么不实用的东西,我劝你趁早打消念头。”月岛暗指的是戒指,他看得出黑尾一直在存钱,可实用至上的他不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需要什么昂贵的戒指,反正两人的感情又不是靠几克拉钻石维系的。

黑尾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那聪明的恋人的确看穿了大半,可惜没有猜对结局。他佯装对方把自己的计划都看透了,对月岛的话从善如流。之前的零星不愉快也在两人忘情的亲吻中融化消弭,那夜黑尾自然没有乘车离开,而是在恋人的房间享尽床笫之欢。

 

视频里的黑尾还在独白,他似乎不再那么拘谨,独自面对镜头也能侃侃而谈。

“现在的月知道我买了这个DV,但他还不知道我这个计划——每年月的生日,我都会录这样一段视频,虽然大概会被月吐槽没任何有营养的内容,哈哈。不过等很多年之后把这些都集合起来再看的话,就像回到过去一样,以前的我在和以后的月对话,这样感觉一定会很棒吧,对不对,未来的月?”

年轻的黑尾冲着镜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台冰冷无生命的机器,而是心爱的情人。

“啊时间不早了,月差不多要过来,这个被他发现就糟了。虽然说到底是送给他的,但不是现在嘛。”黑尾说着,灵巧地爬到摄像机旁,画面一阵晃动,变成仰角的黑尾面部特写。

“嗯我看看……该说明的都说过了,哦,还差一句关键的结尾!”

DV再度被摆回原位,黑尾跑回坐垫上,一本正经地盯着镜头,仿佛要宣布什么年度重大事件。

“这里是23岁的黑尾,月,我喜欢你哦。”

不远处传来开门声,黑尾满脸世界末日地一跃而起,最后的画面是过于模糊的虚影,还有黑尾强作若无其事的“月你来啦——”,随后一切归于寂静。

月岛慢悠悠地啜一口茶,播放器很快开始下一段视频。

画面里仍旧是那个窄小的房间,不同的是之前空空如也的墙上多了一张乐队海报,黑色矮桌上摆着两个并在一起的马克杯。

穿着咖色夹克的黑尾从左下角冒出来,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坐到浅绿色的坐垫上。他看起来和23岁时没两样,脸颊的弧度似乎凹陷了一些,暗示着对方经历了辛苦忙碌的一年。

“哟,月,生日快乐!我是24岁的黑尾,”面对镜头,他显然比去年自然多了,“今年月也搬到这间公寓了!虽然这儿又小又旧,但距离我们俩的公司都不远,所以在赚到足够钱搬家之前,就只好先将就一下了。

“话虽如此,不过每天晚上和月并排睡觉也挺不错的,如果在我‘不小心’滚到月的被褥上时他能温柔地把我接纳进被窝就更好了。毕竟才刚开始同居,月还挺害羞的,嘿嘿。”

月岛继续淡定喝茶。他记得刚搬到黑尾公寓的时候,还不太习惯一切都在榻榻米上生活的方式,因为他们家是西式建筑,月岛以前也只有在合宿时才会和队友们在榻榻米上睡觉而已。

如果只是他独自租房,恐怕不会选择这种地方,但因为黑尾在,那些不习惯或不喜欢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哥哥明光曾说黑尾君改变了萤很多,对此月岛虽然心里认可,却从来没对黑尾传达过,否则对方大概要得意很久吧。

“今年要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月的毕业典礼了吧,没想到月居然是学生演讲代表,说真的,当看到月穿着西装上台发言的时候,我超后悔没带DV过去!月太狡猾了,竟然一直都瞒着前辈我,就那么不想让前辈骄傲一把吗!当时月说了好多,其实我一点儿都不记得,啊,别生气哦,因为我全程都只顾得看你了,不能录像,月的一切都只能靠我的眼睛努力记录下来。你发言之后旁边的女孩子说难得听月岛君说这么多话。我就在想,月说了很久吗?我怎么感觉你才上去说了两句就结束了,完全不过瘾啊!”

月岛想起典礼结束后黑尾悲喜交加的滑稽表情,彼时他还搞不懂为什么黑尾一脸悲愤惋惜,只当对方是在感慨自己挥别的学生时代和逝去的青春岁月。

“不过幸好我带了相机,演讲时意气风发的月我都有好好拍下来。大家鼓掌的时候我只要一想到这么优秀的后辈是我黑尾的恋人,就觉得身体都沸腾了。”

黑尾说着,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画面里的黑尾明明是个比此刻的月岛年轻几十岁、涉世未深的青年,月岛却差点被对方的笑颜搞得心跳加速起来。

太逊了,他腹诽,把剩下的煎茶一饮而尽。

“说起来,现在的月已经很习惯去公共澡堂了。每天我们洗完澡出来喝一瓶冰好的咖啡牛奶,然后一边闲聊一边往家走,有时饿了还会顺道去便利店买点关东煮,光是这样我就觉得很幸福了。以前月还没搬过来的时候,这些都是自己做,那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偶尔月不在家了我自己去澡堂就会很不习惯,想不起曾经的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嗯,月大概会嘲笑我跟个女高中生似的吧。”

黑尾自嘲的笑笑,表情却变得认真起来:

“每当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陪月一直走下去,绝对不能让月有这样不开心的经历。”他缓慢而坚定地说着,目光直直落入镜头,跨越漫长的时光,与月岛的视线交汇。

“我希望未来的自己做到了。”

月岛沉默地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着明明灭灭的光,他突然有点口渴,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端着茶回来的时候,镜头里那个郑重而深情的黑尾已经说完了告白的结束语,月岛看着暗下去的画面,心里逃避般地松了口气,但很快一股难言的苦味涌上来。

“月,25岁生日快乐!”下一段的自白已经开始了,这次镜头里的黑尾变得更稳重了一些,贴身的黑色T恤勾勒出倒三角的健康身材。他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倚着矮桌,安静地微笑着,神情有些落寞。

“变得越来越忙了啊,不过月真的很厉害,刚毕业就能在大医院实习,现在也渐渐独当一面了,很快就会成为优秀的医生吧。今年没能在家里给你过生日,有点遗憾,但如果带着蛋糕去医院见你,恐怕会给你和大家造成困扰。”

他无奈地笑笑,把遮掩在身后的蛋糕拿出来,暴露在镜头之下,蛋糕上字母形状的蜡烛已经烧了大半,形状也融化得难以辨别。他抬头望着摄像头,笑容有点哀伤:“不能等你许愿再吹了,不过月你一直都不太信这一套。这次我替你吹吧。”

说罢他像是要许下什么美好愿望般虔诚地闭上眼,沉默片刻后,使劲把眼前摇曳的烛光尽数吹灭。

也许是情绪不佳提不起说话的劲儿,抑或是工作搞得他精疲力竭,黑尾这次并没说多久,两分钟都不到就结束了,不过末尾的时候还是微笑着一如既往地说了声“月,最喜欢你了”。

画面暗下再亮起,黑尾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大概是刚从床上起来,头发嚣张地支棱着,他咧嘴朝镜头笑了笑,透过照射进来的日光可以清晰看见他的黑眼圈。

“早上好,月,今天是你26岁生日了,生日快乐。”他平静地祝贺着,在矮桌边坐下。房间里的格局又有了些许变化,墙上的海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用衣架挂起来的消防员制服。

“今年又没能给你过生日,对不起,这次是我的缘故。虽然你并不在意,但我觉得错过这个机会很可惜,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不过也没办法,你经常加班,我作息又不稳定,就连假期都不重合。我想你暗示我换个工作的理由,除了安全之外,也有这个原因吧。你没有明说过,应该是知道我肯定不会同意。抱歉了,萤,这件事,我只能答应你我会保护好自己,争取不会让你在医院里见到我。”

说着他笑起来,眼底有些苦涩和无奈,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听说你在你们外科小组里的表现非常出色,真是太棒了,恭喜你啊,月。只是当初有很多选择,为什么月会选最辛苦的外科?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这不太像你的作风啊,不过我也是个门外汉,这些都不太懂,所以没办法理解月的想法,这样一想就有些不甘心,但我不会说的,至少现在不会。”

你已经说了,月岛笑着在心里反驳,虽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黑尾又漫无边际地聊了一会儿,目光不时瞥向镜头外的某处,月岛知道那是他们摆放钟表的地方,大概他面对摄像头也有些语无伦次了,希望尽快结束吧。

果然很快黑尾就已惯例告白作为结尾,关闭了录像。

之后几年的视频都不长,画面亮起又暗下,整张光盘的内容也结束了。月岛取出碟片,将编号2放进去。

这张光碟的背面有些刮痕,盘里的部分内容损毁了,这让月岛深感惋惜,他不知道那几年里黑尾曾对自己说过什么,哪怕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闲扯,那也是被逐渐淡忘的过往里平凡而珍贵的日常。

人老了就容易怀旧,即使是曾对这种情怀嗤之以鼻的月岛,最终也栽倒在了岁月的车辙里。

开头的黑屏时间有点长,等到画面终于缓缓亮起的时候,收入镜头里的是异于前一张光盘的房屋背景。

比起以前的蜗居,这个新房间明显宽敞许多,这是黑尾和月岛租的第二套公寓,有独立干净的卫浴和两间舒适的卧房,他们不必再在寒冷的冬夜瑟瑟发抖地去公共澡堂,也不需每晚兴师动众地搬动矮桌和橱柜,只为腾出两个人睡觉的位置。

尽管如此,月岛却觉得两人的距离被拉远了,就像相邻的卧室之间那堵墙,遮蔽了他们注视彼此的目光。

起初几年,黑尾还坚持每年录制一小段视频,尽管时长越来越短,但好歹还都是认真的自白。然而光盘播放到中段,时间轴却突兀的断裂,留下一大片时间的空白。

月岛当然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在他即将度过31岁生日的前两个月,交往十四年之久的两人和平分手了。

分手前黑尾录制的最后一次视频,是在月岛28岁生日的时候。那时两人已有些摩擦和隔阂,彼此见面的机会比单位同事还少得多。月岛早就习惯了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就餐休息,有时甚至会产生独居的错觉,他想黑尾也是如此。有一回月岛参与的手术临时推迟,他便有了一个下午的空闲。疲惫不堪的月岛回到家倒头就睡,不料想黑尾竟擅自带了小组同事来家里聚会。虽然黑尾一直提醒同事注意音量,喝了酒的男人们到底还是克制不了高声欢闹的冲动,最终聚会在月岛愤怒的责备下终止了。黑尾试着向他道歉,可情绪低谷的月岛只是冷言冷语地甩下一通嘲讽,两人为此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黑尾之所以还肯做这个视频,大概也是抱有一丝“善始善终”的念头。画面里他的神情有些严肃,试图笑着打招呼,但最终也只是露出个淡淡的微笑。

“28岁的……月,生日快乐。”那时候黑尾已经习惯直呼月岛的名字,但两人关系变僵之后,他的称呼从亲昵的名退回的姓,虽然叫法和年轻时候一样,两人的心态却已不复从前。

“这几年发生了许多事,虽然磕磕绊绊,但总算都过来了。”黑尾迟疑片刻,他显然不愿提起任何不愉快的过往,但回想起来,似乎又没什么印象深刻的开心事,于是陷入沉默。

“今年生日是和大家一起过的,虽然月一直是一副‘好吵好麻烦’的表情,但我知道你其实很开心。如果我一个人陪你过,肯定做不到这么快乐吧。”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月岛当初也是反复听了很多次才听清,在明白对方喃喃自语的瞬间,他最难过的不是那句话的内容,而是自己无法强硬地反驳。

“几年前我还信誓旦旦说一定会陪月走下去,但现在看看自己,是在不够合格。不过我还不想放弃,有不愉快,但也总会有愉快的事,不是吗?”

黑尾像是对着镜头另一端的月岛说话,又像在自我说服一般。

“这次的生日礼物是一盘CD,被月熏陶这么久,我也总算能不靠月任何提示选出符合你口味的唱片了,这也算是进步,这样说来,还是有变好的地方嘛!”他笑道,尽管眼里并没什么笑意。

“去年圣诞的时候我送了你一个戒指收纳盒,当时你的表情像是要给我一拳。不过当我说我也给自己弄了条链子好把戒指挂在脖子上时,你的反应真是让我松了口气。说真的,我朝怕月你会真让我吃拳头,医生做手术的手那么珍贵,要是受伤可就头疼了。摘下戒指只是为了我们更方便工作,没有别的意思,在一起这么久了,也要给对方舒口气的机会嘛。”

黑尾认真道,这段视频,与其说是对月岛的告白,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自白。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有点累了”的意思。月岛明白,也深知对方知道自己听得懂弦外之音。长年相处而培养出的默契却用在这种地方,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这次就先到此为止吧,”黑尾顿了顿,到底还是换了个称呼,“萤,我爱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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