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Ezio/Altair]How are you(中)

#有时间线和鹰眼私设,食用请留意

#初次写AC文,各种不周,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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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祝阅读愉快w


How are you

CP: Ezio/Altair


艾吉奥就这样在旅店暂住下来。他每天很早就出门,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登山爱好者,但我知道他在寻找某个地方,僻静、安全、无人问津的,可以达成他那个缄口不提的夙愿的理想场所。

每当落日余晖照亮我的半边写字台时,艾吉奥就会准时回来。门铃响起,我习惯性抬头,看见艾吉奥几乎融进远处火红色夕阳的身影,模糊的轮廓裹着一层朦胧的淡白色。

嗯?我立刻弹起来,膝盖磕在柜子上,疼得我差点忘了站起来的初衷。

“身后!艾吉奥,你身后!”我伏在柜台上,指着大门的方向大声说道,视线死死锁定那个一面之缘的神秘男人。

出乎我意料的,对方并没被我一惊一乍的反应吓得拔腿就跑,相反,他只是那么静静地杵在原地,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倚着墙壁。白得惊人的袍子像浸在红墨水染缸里一样,兜帽依旧压得很低,我不知道他在看哪儿,但我想肯定不是大惊小怪眼角还带着泪花的滑稽接待员,艾吉奥是我们唯一的交集,也一定是他再度现身的原因。

事件的另一位主角奥迪托雷先生在听到我夸张呼叫的瞬间就立刻回了头,那股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焦躁再次笼罩了他,我看见他暗自攥紧了拳头,那出卖了他极力掩饰的紧张情绪。

“戴斯蒙。”他的目光不断在房间里游走,生怕错过丝毫违和的小细节似的。

“他还在吗?”

我所处的前台不是个理想的观察点,艾吉奥的身子遮住了那个白袍男人原本站着的位置。被艾吉奥的情绪所感染,我也慌忙从柜台里钻出来,那个先前还安安分分呆在原地的家伙又一次消失了。

该死,我暗暗骂道,再抬头,却发现那个耍了我们两次的罪魁祸首正站在艾吉奥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太短了,以至于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他们像是在做某些亲昵的事。

油然而生的尴尬促使我别开了头,直到艾吉奥诧异地喊我的名字,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保持某个匪夷所思的落枕姿势站了一分多钟了。

“你还好吗?”

大概是我脸上尚未收拾的表情太过精彩,艾吉奥担忧地表达了关切。

“没,当然没事,只是不小心磕了下膝盖。”我咧咧嘴,示意他不用担心。

“他走了吗?”

艾吉奥显然不明白刚过去的一分钟里他已经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亲密接触过了,哪怕只是视觉上如此。

他这么问的时候,那个白衣兜帽男正站在离他五英尺远的柜台边,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或者是我想太多了——那个神秘男人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他线条刚毅的嘴角抿得紧紧的,比初次见到他时更甚,不过可能只是他习惯性动作,说不定这人本身就是个坏脾气呢?

我轻咳一声,故作自然道:

“别担心,他一直都在。”

我说着,用手指了指他身后的柜台。

艾吉奥的表情一瞬间放松下来,我才意识到他之前整个人都是紧绷的,无论是握紧的拳还是紧锁的眉头,事关那个白衣男人的话题似乎总会激发出艾吉奥不同于以往的样子。

“谢谢。”他用宽大的手掌揉了揉脸,那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局促不安的青涩小鬼,尽管这位风流倜傥的奥迪托雷先生其实已经年过半百了。

“我看上去一定很滑稽。”艾吉奥嘟囔,他没有回头,仿佛担心自己“滑稽”的表现会引来那个男人的冷嘲热讽。

“不,你看起来棒极了,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我赶紧给他加油打气。

实际上艾吉奥并没他自认为的那样狼狈可笑,他看上去仍那么有魅力,哪怕提及白袍男人时他有难以遮掩的紧张,却也绝对没到滑稽的糟糕地步——尤其是身边还有我这个大呼小叫还磕了腿的反面教材衬托,那个白衣男就算眼睛长在脚底下,也绝不会认为艾吉奥显得滑稽可笑。

艾吉奥感激地笑了笑,他慢慢回头,朝着前台走了两步。我没有指出兜帽男人的确切位置,所以艾吉奥也不敢走得太近,生怕自己和对方擦肩而过,他茫然地从柜台那头看到这头,最终决定将目光锁定在柜台中央的位置。

不得不说,他猜得挺准的,没准是情急之下激发了鹰眼第二形态。此刻艾吉奥和那个男人再次面对面站着,就像他们都看得见彼此一样,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就在我移开视线,考虑是否找个借口去储物室避个嫌的时候,艾吉奥忽然开口了,但显然不是跟我说话,他小心翼翼地念了个陌生的单词,听上去不像英文。

很快我意识到那或许是白袍男人的名字。说起来,艾吉奥跟我断断续续聊过一些神秘男人的事,却从没提起过他姓名。

艾吉奥那声呼唤太轻了,可是,哪怕他那个扩音器对着整幢旅馆大吼大叫,得到的仍是同样回应。

沉默,只有沉默,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呢?我都快忘了,这个看上去真假莫辨、仿佛还是鲜活生命的白衣男人,其实只是一片虚无的灵魂残影。

艾吉奥仍杵在那儿,过了一分钟后——也可能五六分钟——他自嘲地垂下头笑了。

我无措地走近几步,脑子里想了七八种开口方式,却没一个能派上用场,打消了用语言安慰的念头之后,我只好笨拙地拍拍他的肩膀。

艾吉奥再次开口时已经显得平静多了,至少看上去如此:“谢谢,我没事。”

然后他转头,对着在他眼中空无一物的前台说:“嘿,阿泰尔,好久不见。”

这情景理应很滑稽,因为艾吉奥这次根本没有正对着那个男人说话,我却只觉得喉头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也一个字都不想说。

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即使其中一人根本感受不到对方存在。

被称作阿泰尔的男人动了动,走到艾吉奥的面前,就好像他们正在进行再普通不过的谈话。他终于摘下了那顶遮盖了他大半张脸的白色兜帽,我看到一双锐利的宛如鹰隼的金色眼睛,在旅馆白炽灯下闪着凛冽的光,嘴唇很薄,一如既往的抿得很紧。我注意到他也有一道伤疤,和艾吉奥的疤痕在相同位置。

开场白过后艾吉奥又陷入沉默,但这次他没有停顿太久,这个始终风度翩翩的意大利男人第一次在白袍同伴面前露出自然而温暖的笑容:

“我很想你。你还好吗?”

阿泰尔抬起视线,凝视艾吉奥的眼睛,片刻后他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就连那双淡漠的眼睛都变成柔和的暖金色,我相信艾吉奥一定很喜欢它们。

艾吉奥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好像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对方的反应,他无声地微笑着,像是回想起某些令人怀念的情景。

“我快找到那个地方了,很快一切都会结束,”艾吉奥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如果你一直都在的话,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阿泰尔歪着脑袋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样子。

“等等,这么说的话,难道我洗澡的时候你也在?”艾吉奥这么问的时候语气已经有点不正经了,尽管他表现出一副失去了重要东西的惊恐模样,但语调里的笑意已说明一切。阿泰尔一脸习以为常的神情,只是回敬了一个不屑的白眼。

啊,我想我已经明白这两个人平常的相处模式了,我面无表情地想着,下定决心去储物室呆一会,顺便可以保护我的视力和听力。

艾吉奥又断断续续说了些什么,最终他以一句陌生的外语结束了单方面的交谈。我对外语了解不多,但我猜应该是意大利语,又或者是某种两人都听得懂的语言,至于内容是什么,我不想知道,哪怕我那颗该死的好奇心尚在,我也一点兴趣都没有,真的。

 

 

之后艾吉奥又和我攀谈了一会儿,他告诉了我一些关于阿泰尔的事。和我这个严格来说都算不上刺客的半吊子不同,阿泰尔和艾吉奥是刺客组织中的翘楚,尤其是阿泰尔,年纪轻轻时就成了刺客大师,说他将一生都献给刺客也不为过。艾吉奥没谈起他的死因,我更不会主动去问,我们心照不宣地只挑那些欢快轻松的话题交谈,直到有新的客人推门而入,艾吉奥才道了晚安离开。

和艾吉奥“面对面交流”之后,阿泰尔就再度消失不见了。不过显然这次艾吉奥不再那么焦虑,他说阿泰尔一直都在。至于为什么,艾吉奥高深莫测地说那是爱人间的心电感应,就像以前他在阿泰尔藏身之处兜圈子,哪怕到处都找不到,却还深信对方就在这里。

每当话题偏离到艾吉奥无意秀恩爱的时候,我就明白这次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即使我对这两位阅历丰富的优秀刺客的故事颇有兴趣,但那不代表我就想没日没夜地听奥迪托雷先生大侃他的浪漫爱情史——尤其是某次我刚听艾吉奥温情脉脉地讲完他和阿泰尔如何走到一起,回头就在旅店的楼梯拐角撞见了神出鬼没的另一位故事主角,我差点脚底一滑从那个年久失修的破楼梯上摔下去。看在上帝的份儿上,那真的很吓人!

 

不管何时碰见阿泰尔,他总是戴着那顶兜帽,我始终怀疑戴着这样的帽子是否会严重阻碍视野。艾吉奥笑着说那都是早年间的习惯,无论是遮掩面容的兜帽还是那件新概念白袍,后来很多刺客同胞都换上了更普通的便服,阿泰尔却坚持如初。时间流逝,不管发生什么,他永远是那个最正统的刺客,坚守着刺客的信条,隐于黑暗,服务光明。

艾吉奥曾问我会不会介意他说刺客的事,我耸耸肩说完全不。实际上,我还挺喜欢听他们俩的刺客故事,尽管那也都是惊险而血腥的刺杀,但和我记忆中农场里的刺客生活截然不同。

如果说在农场受压迫一般的生活让我厌恶刺客这个身份,那么艾吉奥和阿泰尔就像是不美好事物的反面,他们的故事总让我忍不住回想起那些信条,一度烂熟于心却从未认真体味过的守则,如今的我竟有些理解甚至领悟了。

 

某个清闲的下午,艾吉奥难得没出门,因为我告诉他阿泰尔出现了,所以他兴致勃勃地留在了旅馆,好像这样就能和阿泰尔共度美好时光一般。我和艾吉奥随意地闲聊着,阿泰尔则百无聊赖地倚着墙,像是聆听,又好像只是凝神沉思。我斟酌了许久,终于问出那个问题。

“你们是因为什么而成为刺客?”

话刚出口,对面的阿泰尔就抬起头来,我能感到从兜帽阴影下投射过来的视线,那令我有些不自在。我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是否冒犯了他,于是我询问地看向艾吉奥,却发现他的表情也不怎么和颜悦色。

他微微皱着眉,但很快舒展出一个笑容来,他开口前,先朝阿泰尔的方向看了一眼——每当阿泰尔出现时,我都会告诉艾吉奥他的恋人正站在哪儿,阿泰尔从来不会挪动位置,像是确保艾吉奥的目光永远不会落空似的,他总是站在原地,摘下兜帽,静静地注视那个看不见他却始终坚持跟他说话的男人。

“坦白说,我最初穿上刺客服,一心想的只有复仇。那时的我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为了信念,而是为了我死去的家人。幸运的是,我有一群支持我的同伴,引导我发现真相,认清自己前进的真正目的。不过,漫长的战斗令人身心俱疲,就在我萌生归隐念头的时候,我遇到了他。”

艾吉奥说着,朝阿泰尔所站的位置投以深情的一瞥,那眼神包含太多情愫,就连言语都显得贫乏,我不知道人和人之间竟能仅凭一枚眼神就心灵相通,他们俩甚至不需要用语言补充,只是目光交汇就足以知晓彼此心声。

他们曾经一定是非常幸福而默契的情侣,我默默感慨,不禁有些难过。

死亡是如此庞大深邃的鸿沟,在它面前,一切凡人的情感都显得如此脆弱和微不足道。

“阿泰尔和我不同,他从小就是作为刺客长大的,比起我,他活得更纯粹。”

我注意到阿泰尔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过就算他真的开口,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听得见他说话,鹰眼赋予我看见死者灵魂的能力,可没顺便给我倾听他们声音的本事。

“所以说,阿泰尔的出现,让你决定继续刺客生涯吗?”我问道。

艾吉奥笑了,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农场里某个善待我的兄弟,那视线仿佛在说:“哦,我亲爱的无知的弟弟!”

好吧,我心想,我一定又说了什么暴露我贫乏阅历的蠢话。

“戴斯蒙,我亲爱的朋友,”艾吉奥开口,我真该感谢他此刻没有对我称兄道弟,“当你遇见心爱的人,你会怎么想呢?”

我撇嘴,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在我已度过的单调的二十四年人生中,令我萌生悸动之情的人实在屈指可数——拜托,难道你指望我和某个身份不明的古怪旅客一见钟情吗?但为了回答艾吉奥的问题,我不得不配合地做出假设:

“把她追到手,然后一起生活。”

“没错,一起生活,”艾吉奥赞赏地重复道,“远离纷争和战斗,平凡地、安稳地生活。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心爱的人在身边,不必考虑要刺杀谁或避免被谁杀,平平淡淡地度过每个相似又不同的普通日子,听起来太完美了,不是吗?”

我连连点头,尽管我不像他们出生入死历尽沧桑,但艾吉奥描述的愿景也同样是我理想的未来。

“所以说,阿泰尔的出现,坚定了我归隐的决心。”艾吉奥做出总结,他看着我幡然顿悟的表情满意地笑了。

“然而,在那之前我们都还有不得不解决的事。阿泰尔完成了他的那部分,而我还剩一件。我感到很庆幸,至少他不用在这方面抱有遗憾了。”

艾吉奥这样说的时候依旧面带微笑,但他的眼里没有笑意,那双明亮的褐色眼睛浸满了无声的痛楚。

我偷偷去看阿泰尔的反应,他神色如常,平静得简直要用淡漠形容,双手抱臂,手指却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衣服,勒出紧绷的衣褶。

谈话再度陷入沉默,我不认为此时自己开口有什么意义,愿他安息?他真了不起?我很遗憾?任何言辞都显得苍白空洞,因为那些都不是艾吉奥需要的。

眼前闪过一道白亮的影子,我惊讶地看着阿泰尔从柜台前走过,径直来到房屋另一头的艾吉奥面前。他像是想到什么,回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们视线交汇的时候他轻轻摇了摇头,我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要告诉他。

然后阿泰尔重新面向艾吉奥,那个沉浸在悲痛中的男人并不知道自己的恋人近在咫尺,他只是兀自低着头,任由自己沉溺于回忆。

阿泰尔握住艾吉奥垂在身侧的手——我想把它称为“握住”,哪怕对于没有实体的幻影来说,人类的肉体根本无法碰触——他的个子比艾吉奥矮一些,两人靠在一起时艾吉奥的嘴唇恰好会碰到阿泰尔的额头。

就在我以为他即将做亲密动作而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他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一串我看不懂更听不到的话。然后他迅速和艾吉奥拉开距离,又静静地注视了那个英俊男人一会,转身离开了旅店。

我赶紧去看艾吉奥的反应,他果然还是没有察觉阿泰尔的存在,这本来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我却忽然感到一阵失落。我无数次想象假如拥有这种鹰眼能力的不是我,而是艾吉奥该多好,但假想只是假想,它永远不会减缓人的痛苦,相反,沉溺其中只会徒增折磨。

艾吉奥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摊开的五指和掌心,迟疑地问:“他走了?”

“就在刚刚,”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他刚才走到你身边了,我猜他可能有话想说。”

艾吉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拧紧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

“谢谢,”最后他冲我微微一笑,“你让我相信那不是幻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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