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大我 《初心》
#27岁火神与诚凛火神的邂逅幻想
拐出小巷的时候火神隐约察觉出周遭无声的异样，熟悉的街道在落日余晖中镀上的暖光，透着静谧古旧的气息。
余光瞥见早在几年前就已拆迁的居酒屋竟仍安然伫立原处，还挂着营业中的招牌。他面不改色地前行，心中已大致有了底。
说起来也差不多该到这个时间点了啊。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当他看到眼前熟悉而怀念的诚凛白色运动装时，仍会有一瞬即逝的惊诧，但对方脸上同样错愕的神情又令他迅速冷静下来。
「虽然很奇怪，不过还是该打个招呼。好久不见，十年前的我。」
对面的红发少年扬起与他一模一样的分叉眉毛，「…你是、未来的我！？」
他任由对方打量的目光在身上来来回回扫过，少年难以置信地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寻找两人的共同点来解释现状。
面对如此不科学的穿越任谁也很难轻易接受，他想了想，提起一件从过去至今都仅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没记错的话，你为了逃避监督的魔鬼补习，还私藏了一次32分的国语考卷吧？」
「你怎么会——」脱口而出的话被硬生生收住，他看着红发少年的表情由质疑到诧异再到尴尬，麦色的面庞隐约泛着难堪的红。被说中心思的男孩儿梗着脖子看向一旁的电线杆，嘟囔着「为、为什么非要挑这个当证明啊……」
「这种小事，等你毕业再回想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了。」
他笑的云淡风轻，面前的少年颀长的身形在自己看来仍有些稚嫩的痕迹。听到他如是说了，高中生火神将信将疑地抬起头，念叨着但补考再不过就不能参赛了、现在的监督很可怕啊…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眼也显得有些丧气。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短短的红发，再熟悉不过的触感，他注视着曾经的自己，哪怕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会有年轻气盛的活力溢出来，透着无声的跃跃欲试的锋芒。
「这都不是什么难事，等过去了再看，也就那样。」很多当初以为天大的事，时过境迁了才发现其实也都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琐碎记忆。
受到鼓励的少年咧嘴笑起来，也许是覆在头顶的手掌温暖安心，令他忍不住相信对方说的话。毕竟是未来的他说的，自己的话总归还是可信吧。
「说起来，你是怎么回到过去了？」
红发男孩抬眼望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目光里载着满满的好奇。
「当我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街道不一样了，一切都退回十年前。」他看似苦恼地耸了耸肩，却并不真那么困扰。
注意到少年手上拎着的购物袋印有面点屋的logo，他露出友善的笑试问道：「不介意给我点吃的吧？我正好有些饿了。」
对饥饿深有感触的少年火神立刻爽快地掏出两个甜甜圈递过来，两人索性走到路旁的公园，在长椅上并肩坐下。
太过怀念的味道，这家面点屋的面包他高中时经常买作早餐，然而毕业后去别处上了大学，偶尔回来却发现熟悉的店面不知何时已换做他人的花店。就连其他相识的人也相继有了新的落脚点，陆续搬离这个街区，新面孔慢慢填补着空缺，就这样待他读完大学归来时，熟悉的地方也终于变得陌生了。
「果然这家店的面包最酥软。」他不禁感叹，扭头对默默注视自己的少年说，「趁还没毕业，记得多吃几次，以后就尝不到这味道了。」
年轻的男孩儿心不在焉地点着头，有些兴奋地问，「未来的我还在打篮球吧…请问？」
咀嚼的动作稍有停滞，他吞下口中的甜甜圈，露出依旧爽朗的笑容。
「当然还是最喜欢篮球，比现在的你更热爱啊！」
少年极轻微地蹙眉，但很快就笑的灿烂张扬：「那就好，如果轻易就放弃篮球的话，即使是自己我也不会原谅的。」
他闻言忍俊不禁，没有蹭到面包油渍的手再度覆盖在少年毛茸茸的头发上，使劲揉搓几下。
「这种口气，小心日向前辈揍你啊。」
「我也只是对自己这样说啦……」男孩显然不甘心被如此当做小孩子般对待，他轻轻格开搭在自己头顶那恋恋不舍的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变得很兴奋。
「十年后的我肯定很强，来场1on 1吧！」
短暂的迟疑后他点点头，「好啊，不过只来十球。」捕捉到少年失望的神情，他也无奈地笑了，解释道，「我在这个空间时间不多，也快该回去了。」
对于成人火神含糊的理由少年并不很明白，只能似懂非懂地应着，飞快的跑去面包店向稔熟的店家借篮球。目送男孩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他垂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脚踝。隐藏在西裤之下的肌肤上，蜿蜒着一条手术留下的狰狞刀疤。五年前的一次重大比赛，他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弹跳力做代价，换取了队伍最终的荣耀。医生不止一次劝诫他放弃那场比赛、未来会走得更顺畅，但直至今天，他仍不曾感到一丝悔意，或许会有无尽的不甘与遗憾，可问心无愧的坦然也始终长存于心间。
大概那时他才真正体会到木吉前辈曾经的心境，有的比赛也许并不盛大，却无可替代，因为有同舟共济的队友和共同的目标理想，所以愿意预支未来的可能、只为赢取眼下的胜利和同伴欢欣的笑颜。
如果要重新选择一次，或许自己还是会如此愣头愣脑不计后果地走同样的道路吧。
如是想着，他不由弯起唇角。少年已抱着篮球跑回来，满脸期许和迫不及待。他起身，褪下笔挺的西装，挽起衬衫袖子，灵敏地从对方手中抢过篮球，飞奔至公园的篮球架下。
「这么迟缓是赢不了我哦。」
几秒愣怔过后少年开心的笑起来，迅速跑过去高高跃起，努力截下对方的投球。
十个回合实在不过瘾，尽管他自己也感到可惜，却仍不得不在少年渴求的目光中离开球场，拿起西装掸了掸尘土。
「虽然还远远不够，但比我预想要优秀啊。」他拍拍跟过来的少年的肩膀，对方仍挂着一副不满足的幽怨表情。
「多谢你，我打的也非常尽兴，很久没这么开心地来过一对一了。」
少年也拎起购物袋，望着他欲言又止。
「有些事我不便告诉你，你也别胡乱猜测，不过有两句话我希望你能一直记着——这大概也是我会回来的缘由。」像是看透了少年的心思，他抢先开了口，不容置疑地视线压下来，少年不由得乖乖颔首。
「你今后一定会遇到无数困难和阻碍，会痛苦甚至绝望，但绝对不要失去对篮球的热爱。」
「我明白，」红发男孩明亮的双眼透着年轻无畏的光，「无论发生什么，只要还能站在球场，我就会继续打好我的篮球。」
他赞许地勾起嘴角，继续说道：
「无论何时，记得自己打球的初衷，然后勇敢依照自己的本心去做就够了。」说着，他使劲捏了捏少年尚不厚实的肩膀，像是要把决意和力量传递到对方身体里。看到少年坚定地用力点点头，他终于放下心来。
「时间不早，回家吧。」说完，他自己带头走出公园，汇入来往的熙攘人群。少年急忙追上去，却懊恼地发现那分明高大的身影竟已完全消失在人海。
落日西斜，天空已有隐约的星光亮起，深蓝晚空之下逐一亮起的霓虹灯、车水马龙的街道繁华喧嚣，一切都如平淡无奇的往昔别无二致，而那方才还与自己谈笑声风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未跨入过这个安然流淌的时空。
-THE END-